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即便张家愿意继续这桩婚事,余家也是万万不会答应了。
张老三的态度暂且按下不表,仅张二丫那番话一出口,余家若再纠缠,张家人很可能将此事公之于众,到时候余家的脸面将彻底扫地,无处安放。
余敏心中怨气更胜,嘴上也不肯服软:“你们张家是怎么教育姑娘的,这种伤风败俗的话也能随口乱讲?”
“你们做得出,她为何不能说出?”李桂芬恨得牙根发痒,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
若不是碍于距离,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亲手给余敏一点颜色看看。
余敏面对这针锋相对,一时语塞,羞愤交加之下,干脆采取了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双手叉腰,对着张家人大声喊道:“你家这姑娘啥都不会做,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还一心想着回娘家。我们王家哪有这个福分娶这样一位大小姐当儿媳,快把那十五两银子退给我们,我们这就走人,至于张二丫,你们自己养着吧,这个赔本买卖我们不干!”
听到这话,张老三的面色终于稍稍缓和,他急忙转头望向老母亲,眼中满是恳求:“娘,您快把银子拿出来吧,家里的积蓄不管多少,全都先用上,算我借的,以后我一定还清。”
“你糊涂啊,家里哪还有多余的钱,都被你二哥他们挥霍光了。”张老太太挥手打断了小儿子的话。
就在这时,李桂芬的娘家人得知消息后,急匆匆地携带银两赶来。
看到女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摸出五两银子:“三儿,先拿着这些应急,我们再想想办法,总能筹够钱,把二丫赎回来的。”
望着老丈人那双布满岁月痕迹,满是老茧的手递过来的银子和散落的铜板,张老三颤抖着手接过,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记得,之前在丈母娘家小住时,丈人曾不经意间提起,家中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银子,原是为了准备今年即将到来的重赋之年……
这一切的牺牲,只为能让日子过得稍微轻松一些。
张老三的记忆里,小舅子的身影总是与那段艰难岁月紧密相连。
那一年,麦穗低垂,田间稀疏,张家村的人们在贫困与饥饿的边缘挣扎,日子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