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道:“不是别人,就是杨家四丫头,先前在家里住过。”

    钱太太见过杨妧,拊掌笑道:“亲上加亲最好不过,杨姑娘模样儿也是极好的了。”

    秦老夫人瞥一眼面带兴奋的静雅,话里有话地说:“相貌倒是其次,我看中她的脾气,说话细声细气的不着恼。昕哥儿脾气犟,就得找个性情和软的,否则找个脾气急的,家里还不得天天上演全武行,能有个安生的时候?”

    “可不是,”钱老夫人附和道:“说亲可是有门道。话多的应该找个话少的,要是两人话都少,一天说不上三句话,这日子还有法儿过?昕哥儿的亲事是我做的媒,你可别昧了我的媒人鞋。”

    秦老夫人没好气地说:“放心,少不了你的鞋穿,给你拿金子塑一双要不要?”

    “要!那我就不穿了,天天摆在跟前看。”

    满屋子人顿时哄堂大笑。

    少顷,客人到齐。

    有爱动弹的,就到翠芳楼赏菊,懒得走动的则在屋里说话吃点心,女孩子们另有去处,不外乎赋诗作画吹笛弹琴。

    趁着眼前没人,钱老夫人慢悠悠地说:“你瞧出来没有,这位五姑娘很有几分元后的品格。”

    秦老夫人道:“眉眼确实像。”

    钱老夫人掂一块核桃脆,“咯嘣咯嘣”嚼着,“你最近没出门,这几天的花会,五姑娘一场没落过,风头极足。”

    “阿钊回来了,要把昕哥儿带去宣府,尽忙着给他们收拾东西,”秦老夫人故意问道:“她是想在京都说亲?”

    “哪里?人家心气可高着,是惦记着往那里去。”钱老夫人往皇城方向努努嘴,“眼下岁数小,赵家想先调教两年,再就多走动走动搏个艳名……自打元后薨逝,赵家一蹶不振,养精蓄锐这些年,正想借机翻身。”

    可不就是翻身了吗?

    前世赵良延连升五级,从名不见经传的五品小官一步跨到户部侍郎,正三品的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