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手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病床被推出,之前侧躺在床上的裴月如今已经成了平坦,身上裹盖着厚厚的被子,两只手裸露在外,一手输液,一手输血。

    席砚琛看着头顶输液架上血袋里深红的血像条红蛇进入裴月的体内时,涣散的视线突然被泪水模糊。

    他的表情很僵硬,但眼泪瞬间就流满了脸。

    他跟着病床一边跑,一边抬手擦着脸上的泪,看着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裴月。

    此刻,给裴月与孩子准备的特殊的重症监护病房内,孩子已经在床位旁安顿好了。

    身处保温箱里的宝宝头上、脸上,胸上,脚上都连上了各种各样的管子。

    这些东西遮住了她一点点大的小脸,同时也看不出她肤色,整个身体都红彤彤的,那红到发紫的小脚丫,都能清晰的看到皮表下的血管。

    护士正在给宝宝穿尿不湿,最小的尿不湿就像一个白色的大袋子套在了她身上,甚至她的大小也就比护士的手再长半截而已。

    现在孩子才28周加2天,超过37周,才算足月呢。

    这一刻,就连表情管理最好的席昭延,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论生命之伟大,就在于,所在这里的他们,财富能凝聚一个很可怕的数字,在面对生老病死和不可抗力时,依旧无能为力。

    他们得不到一个清醒的,可以看看宝宝的新妈妈,也没能得到一个足月的宝宝。

    不一会儿,裴月也被推了进来。

    席昭延回头看到席砚琛时,擦了一把眼睛,强扬起一抹笑,“琛儿,快过来看看你女儿!”

    事情还不到绝望的时候,更甚者现在还迎接了一个新的家人,不能都露出沮丧无望的模样啊,总得有人振作,去努力寻找希望。

    席砚琛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走过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