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陆安有些魂不守舍,在学堂里听课也是浑浑噩噩。
终于在放课后,他被欧阳靖羽抓到了书房里敲打。
“你这孩子,平日里表现都很优秀,最近几日是怎么了,频频走神,无心听讲?”
陆安自知是自己没有做好,垂头乖乖挨训。
欧阳靖羽语重心长道,“距离院试的时间不多了,这段日子格外重要,无论是发生什么,都要往边靠靠,不然你又要等大半年才能参加下一次院试。时光易逝,人生年少看似路还很长,实则不然,寻常家境的孩子没有几个半年能够浪费。煦阳院每年都会有人来,也会有人走,走的自然是落榜的学子,他们的家庭已经无力再负担他走一条看不到头的科举路。因此每一次机会都来之不易,你应当好好珍惜才是。”
陆安点头受教。
之后欧阳靖羽又叮嘱了他几句,才放他回家。
陆安离开煦阳院时,天空忽然就暗沉下来,毫无预兆地洒下瓢泼大雨,他等了片刻,天空乌云厚重,暴雨没有减小的迹象,陆安便把书篮护在怀里,一路跑了出城回家。
秋风夹秋雨,把陆安淋成落汤鸡,他跑到胡家村村头,看见温含卉头戴蓑帽披着蓑衣朝着进城的方向走。
陆安赶忙用手拂去沾在眼脸的潮湿,拨了拨两鬓的湿发,整理好仪容仪表才走过去,他的声音穿透噼里啪啦的雨声,“你怎么出来了呀?”
温含卉把蓑帽往陆安湿漉漉的脑袋上一戴,给他披好蓑衣,又掉头急步往家里走,“这阵子秋意渐浓,下雨了气温骤降,你没有带雨具,我怕你淋雨后感冒,生病了可不好,索性就是出来找你了,结果你已经淋成了一只白斩鸡。”
陆安跟在她身旁,不满意道,“我怎么就白斩鸡了?我承认我刚来家里的时候是比较瘦小的,可是我早就已经不是那时的我了,如今我身强体壮,哪块肌肉都不缺的,我最多只能算是落汤鸡。”
温含卉噗嗤笑了出声,“你这个人自尊心还挺强。你这一袭白衣,淋雨贴在身上可不就是‘白斩鸡’吗?”
陆安眨了下眼睛,抖落了翘睫毛上的一颗雨珠,耳朵有点红,对于温含卉的话不予置否,因为他不想被那个屠夫比下去。
他看着温含卉在氤氲雨雾中前行,绣花鞋踩在泥泞里,脏了鞋沿,脚下也不由加快步伐,“我们快点回家吧。”
结果自称身体强壮的陆安回到家后,鼻尖发痒,偏头小声打了两个喷嚏,还是被温含卉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