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妻主两个字,叶芳看着身旁几乎要把头埋进膝盖的男人,最后说道:“穿吧。”这个男人难道是原身买来既当仆人又当丈夫的?
钱大富见妻主发话,他忙掀开盖在妻主身上的寝衣,低头去解她的腰带。腰带解开,一个用青色细麻布包着的东西从妻主怀里掉了出来,钱大富昨天见过这个东西,是一支桃木的桃花簪。
桃花簪是妻主昨天去平安镇买的,因为这个簪子,妻主昨天的心情很好,喝了酒也没对他动手。昨天傍晚,妻主带着簪子出门,他在外面一边织布一边等,四更天妻主才从外面回来。妻主很不高兴,将他打了一顿就上床睡觉了,他把饭温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未时三刻妻主才醒来。
钱大富小心翼翼的给妻主套上胫衣,又将胫衣的带子系在她腰间,将胫衣穿好后,他又将妻主的短褐重新理顺用腰带系好,最后他双手托着桃木簪,递到妻主面前。这桃木簪,是妻主买来送给荣娘的夫郎的,大概是因为没把簪子送出去,妻主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春种后村里征兵说是要与胡人打仗,连着婆母在内村里被征走十人,两个月前前面传来战败的消息,村里去了十人只回来两个,婆母和荣娘都没能回来,荣娘的夫郎也守了寡,自那以后妻主就经常去找荣娘的夫郎。
叶芳虽然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可当她腰带被解开的那一刻,还是尴尬的差点把人推开。不过好在伺候她穿衣服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抬头,要不然肯定会被他看出破绽。
叶芳别扭的让男人给她穿好衣服,又见他把一个青色布条包着的东西递给她。她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木头做的桃花簪,桃花雕刻的很细腻,簪子被打磨的十分圆润,做工十分讲究。叶芳把桃花簪又重新抱起来,放进怀里。原身看样子对这簪子很爱惜,她之前头上没戴着,她也不打算立即戴上。
收起簪子后,叶芳转身下床,旁边的男人见了,立即滑下床,跪坐在地上给她穿鞋。粗麻底的单鞋穿在脚上,叶芳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对着正拍打膝盖上灰尘的人说道:“你去把药买来。”要没有忌惮的了解这里,首先得把这个男人支走。
正拍着灰尘的钱大富愣在那里,妻主让他去买药?可是他没钱,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摸过钱,他要如何买药?钱大富虽然心中忧虑,但还是出于本能的答应道:“是。”
钱大富说完见妻主没有给他拿钱的意思,他站在原地不敢开口,昨天妻主去平安镇,把他存的鸡蛋、鸭蛋还有他织的布匹都拿去换钱了,家里已经没有可以换钱的东西了,要钱他只能朝妻主开口。
叶芳见男人说完之后就站着不动,她忽然想到这个人是她的仆人,他应该是没钱的,于是又对他说道:“到门外等着。”
“是。”钱大富听到妻主让他去门外等着,他立即应声向门外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边想,妻主大概是要拿钱给他,他又想到以往妻主拿钱从未刻意避开他,而如今大概是因为妻主想要休了他,要防着他罢。
叶芳看着男人出去并把门关上,她这才安心的把腰上的钥匙解下来,她腰上这一串钥匙是刚才男人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发现的,一共有两把,应该有一把是床尾的箱子的。她试了试钥匙,第一把钥匙没打开,她又换了一把,果然把床尾的箱子打开了。
箱子很大,里面的东西却不多。有几张硝好的皮毛;有用细麻布包好的银首饰,一对儿银镯子和一支银钗;还有一块光滑细腻的丝绸,不过丝绸是没有颜色的坯绸。
叶芳还在里面找到了五个竹简,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可看到竹简上的字她傻掉了,这竹简上的字十分繁琐,不是现代简体字。叶芳粗粗把五个竹简看了一遍,猜测其中两个是田契、房契,其余三个好像是婚书。婚书其中有两个都写着相同的女方名字叫叶方,而这里面还有一个她憎恶的名字——钱大富。
竹简上的字叶芳只能认出十分之一,她打算等有时间把里面的字拆解了,向别人询问。她最后看了钱大富的名字一眼,重新把竹简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