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帝执起她的手细细摩挲一阵,牵着她一道回寝宫,“母后给我下毒,如今已毒入肺腑不剩多少时日了。趁着我还有口气在,让阿恒监国,便是出了错也还有我兜着。”
“已经……确定了?”皇后心底涌起巨大的恐慌,焦急道,“没有解药吗?让阿恒去找,一定能找到解药的。”
“没有解药。母后连续下了数年的毒,哪是一粒解药就能解的。”建宁帝见她一改往日冷淡,心底隐隐生出几许安慰,“别怕,阿恒已经长大,朕便是走了闻野也会护着你们娘俩,不会让朝臣欺负你们。”
皇后张了张嘴,眼眶泛起水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成婚多年,若说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的。他是帝王,后宫妃子无数,因而她从不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奢望他对自己用心。
多活的这二十多年,她过的很知足。
师父说,儿子及冠之年,便是她离去之时。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皇帝竟会比自己早走。
“我知你在未出阁时有个师父,这些年你一直被困在这宫里,心中一定很想念他。”建宁帝见她红了眼,心头泛起阵阵酸涩,“我当了一辈子的皇子、天子,却不曾当过寻常百姓,你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她本不该出现在这深宫里,是他用了命去求来的。
“你的身份非同寻常,出了意外怎么办?”皇后扯了扯嘴角,摇头拒绝,“师父逝世多年,并不希望我去打扰他。”
他此时哪儿不能去,最好安生待在宫里调养身子。
“说起来,朕与你师父也有些渊源。”建宁帝看出她眼里的关心,弥漫身体各处的疼痛似乎都轻了些,“我想去一趟淩山,如何去你不必担心,我会安排好。”
皇后仰起头,保养得宜的绝美面容失了血色,眼底满是惊讶,“你认得师父?”
他从未提过此事。
“说来话长,你若是想知晓原因,便同我去一趟,顺便让我见见你的两位师兄,我有话要同他们说。”建宁帝抬起另一只手,仔细帮她扶了下歪掉的金花步摇,“我只知你有两位师兄,却不曾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