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郑老手臂一伸,也抢了一坛桃花酿,笑眯眯站起身。
陈老最后一个拿酒,看了眼林青槐,又看看纪问柳和站在一旁的温亭澈和贺砚声,不疾不徐跟上郑老的步伐,慢悠悠往外走。
这些个年轻的后生都不错,敢想敢做,尤其是让邱老赞不绝口的小姑娘。
她一个小姑娘,能从觉远口中套话,知晓他们爱喝镇国寺的苦茶,定然也知晓他们身在何处。能守着这事不宣扬出去,也不去平山烦他们,只这一点就比许多后生强。
一行人走出书院进了隔壁的宅子,林青槐在前面引路,跟洛星澜碰上头后微笑停下脚步,“这院子比书院大一些,医学院收的学生也会比书院多一些。”
“你这想法确实不错,也亏的你爹有钱还舍不得打死你。”郑老捋着胡子笑,“我们几个老家伙活了六十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女子办书院,还开医学院的。”
他们这些年就没管山上发生了什么,一心钻研书画和诗词。若不是邱老带着酒和她作的策论,上平山找他们品评,他们也不知上京出了位奇女子。
酒是好酒,事情也有意思。
他们几个合计一番,想着反正也是闲着,不如下山看看归隐二十年后,大梁变成了何等模样,顺道再作一篇策论。
论证女子除了读女四书,是否适合跟男子一样学策论。
“学生这也是被欺负了才想着开书院的。”林青槐笑了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日去参加国子监的考试,所有的考生都等着看学生的笑话。”
“你自己能行,其他的女子未必能行,你若是输了呢。”周老来了兴致,想要与她辩一辩,“你若输了,大梁的女子会因你的举动招来更多的非议,你可有想过。”
“想过。青云书院不止教学问,还教她们如何谋生,便是输了也不会很难看。”林青槐扬眉,笼在阴影底下的眼眸泛起灼人的光芒,“学生也不会允许自己输。”
“好一个不允许输!”单老拍着酒坛子大笑,“为你这句话,老头子决定来你这青云书院,再当一回老师。”
温亭澈闻言,只觉胸膛里流淌着一股热血,无意识攥紧了拳头。
林青槐一个女子都不怕背上骂名,他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