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未留意,这会儿才见殿中那群舞姬跳的竟是剑舞。她执剑十多年,半年未能再碰这些兵刃,自是十分想念手握剑柄的感觉。
这舞,她当然很喜欢。
闻人弈又酌了第二杯:“这杯,敬燕姑娘对孤的包容之情。孤自知有许多对不住,千言万语解不了燕姑娘的愁,孤的话尽在酒中。”
这杯,燕妫缄默无言,也饮了。
他又斟满第三杯:“今晚歌舞大半是为燕姑娘所排,以博一笑。这第三杯,贺燕姑娘芳辰,祝岁岁有今朝。”
燕妫端酒的手一顿。八月初三,她的芳辰?当下面上露出一抹疑惑。她离开母亲时尚小,生在几月几自己都不记得,每年过了除夕便记自己又大一岁,如此过了十二年。想来他去查她背景之时,顺便一起查了生辰,倒比她还清楚这些小事。
燕妫转瞬了然,将杯中酒饮尽,回以一笑,道了句“多谢有心”。
闻人弈一饮而尽,提起酒壶为她斟酒:“暂且只能借这场宫宴贺寿,委屈燕姑娘了。寿星当饮三杯,本王陪饮,若是燕姑娘不胜酒力便不强求了。”
燕妫把空酒杯凑上去,笑言道:“我可是千杯不醉。”
一杯,两杯,三杯,烈酒烧心,她欣赏着殿堂中刀剑舞动的歌舞,不觉烧得心房渐暖。这么多年,才知原来她的生辰是八月初三,歧王非要把晚宴的日子定在这天,竟是因为这。
燕妫垂眼赏着殿中专为她跳的歌舞,嗓子眼儿渐渐感觉有一股酸涩涌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其实也很脆弱,谁真的想一个人过一辈子。哪怕有一个懂她的,可以和她说心里话的人也好啊。
可惜歧王不会是那样的人,哪怕他特意记得她的生辰。
燕妫端起酒饮,三杯又三杯,开心之中兼有感慨,这复杂的感觉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只觉得多喝几口酒会稍痛快些。
歌舞暂歇时,褚鹰儿忽站起身,抱拳请道:“今日歌舞有趣,看得我手痒,也想把剑拿来耍一耍,王上可否恩准?”
她是宠妃,歧王自然恩准。褚鹰儿便拔出自己的佩剑,在殿中武得剑花迷眼。参宴百官无不惊呼称好,都道褚美人难怪能兼任左骁卫,如此大才可真是王上之福。
耳边一声声夸赞,褚中天那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他不稀罕左骁卫,他要的是未来世子身上流着他褚家一半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