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妫:“?”
“他新任指挥使,身担徼循重责,还饮什么酒。”
燕妫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是我考虑欠妥了,希望没有给宋指挥使带去麻烦。”
两相沉默少顷,台阶已走完一半,燕妫忍不住问:“朝廷新设,王上是如何安抚褚大人的?”
“想知道?”
“嗯。”
她近来学史越发如饥似渴,才发现自己对这些尔虞我诈之事饶有兴趣。人人都爱追求安稳,她也亦然,但也许骨子里却喜欢下险棋,越是棋逢对手,越兴致盎然。那日她琢磨了整整一夜,都没能想明白歧王是怎么做到分化褚中天的权柄,却又让他淡然接受的。
闻人弈也不吊她胃口,低声为她解惑:“宰相,主政,对官员有举荐之责,必要时可直接认命官员。相权最盛时,可把持内政,为百官之首。孤问宰相要了一份人才举荐名录,他昨日已呈上,孤还未细看。”
燕妫将他的回答细细琢磨了片刻,忽然悟了:“宰相大人满以为王上对他极信任,便将党羽爪牙全都写在名录里,做起一手遮天的春秋大梦。殊不知,被他写上名录的人全都不会被启用?”
“不能不用,是不能重用,更不能放在至关重要的官位上。”
两人说话间已步上祭坛,便有祭师上前念唱将二人请入正中,随即鼓乐声起,昏礼开始。燕妫还有疑问,小声提出:“宰相大人必不是个蠢人,想必很快就会察觉出不对,那届时王上又该如何?”
她话音刚落,祭师唱起叩拜天地之辞,请新王新后共行成婚之礼。
闻人弈放开燕妫的手,转身面向祭碑,把眉头皱起隐露薄愠:“王后,这祭台之上的昏礼,从前无,以后未必有,还请慎重待之。”
燕妫忙闭嘴,知道在如此隆重的典仪上多言是自己失礼了,遂随他转身,一道对祭碑躬身行礼,再不说话。论心计谋略歧王独步当世,她自认不及十之五六,其实她还有很多想知道,比如女帝若发兵讨伐,又该当如何。
而后,三拜礼成,天地鉴证结为夫妻。后又三跪九叩行毕祭天大礼,恭听祭师祭词,宣立国诏令,历足足一个时辰方下祭台。
再而后车撵滚滚,新后登乘新王鸾车同回歧王宫去,午后还将受贵女臣妇拜谒。而新王也将临朝听政,委任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