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伯颜忽都皇后禁不住悲愤莫名,下意识就要全力反扑。然而,已经迟了。宋帝昺的虎啸皇拳挟开山裂海之力,破空怒轰,不偏不倚,正中伯颜忽都皇后的背脊。
圣火神功的护体火劲,骤然遇袭,登时暴烈爆发。总算伯颜忽都皇后根基深厚,能够藉此把拳劲抵消了五成左右。但剩余的五成拳劲,却依旧把她轰得脊骨欲断,不由自主,重重撞落地面,登时激起半天高的尘埃。
伯颜忽都皇后挣扎在泥土之中,便不由自主,狂呕鲜血。鲜血里更夹杂有许许多多的细碎肉屑,显然已经损及内脏。伤势之严重程度,根本无从估量。
飞跃之势已尽,宋帝昺身形微沉,自然而然,就往下坠。但就在此刻,陡听龙吟惊啸,取代了猛虎狂吼。九道漆黑龙气,应声衍生,环绕宋帝昺盘旋飞舞,承托着他的身体,再度冉冉浮升而起。眨眼工夫,宋帝昺重新回到龙椅之上,撤去本命龙气,安然入座。
环首四顾,但见金銮殿上,此刻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跟随伯颜忽都皇后前来的那几百名宫廷侍卫,或死或伤,再无一人还能好好站着。即使侥幸没死的那些,也都或断手,或断脚,血流披面,只能哀声**了。
宋帝昺哈哈一笑,却也不以为然,只是随手在身上拂了两拂。看他那神态模样,便仿佛刚才所做的,当真就只有拂去了衣衫上的尘埃而已。
“咳咳~咳咳~儿子啊,儿子,我的雪山啊~~”
凄厉哭声,从金阶之下传来。伯颜忽都皇后不顾伤痛,用阴阳圣火令当作拐杖,勉强支撑着身体爬起,向雪山皇子的尸体扑去。
跪倒血泊之中,抱着雪山皇子的无头尸体,伯颜忽都皇后放声痛哭。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当真闻者悲哀,听者流泪。甚至连一直和她在皇宫里,相互斗得你死我活的奇皇后看了,竟也眼眶湿润,不自禁地深感怜悯。
但这一切被宋帝昺看在眼里,却只让他如饮醇醪,不觉自醉。复仇的甘甜感觉,更如蜜糖般流淌全身,陶陶然,飘飘然,说不尽地舒爽美妙。
一声嘿声冷笑,宋帝昺森然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当年你们这些狗鞑子,灭我大宋,毁我家园,屠我百姓,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当时,你们可也想得到,自己也会有被人反过来屠杀的一天吗?”
伯颜忽都皇后的哭泣声,逐渐止歇。她一动不动,仿佛心丧若死。然而越是沉默,反而越彰显出她心中的痛怒恨怨,究竟有多浓多重。一刹那,整座金銮殿也全被愁云惨雾所笼罩。此时此刻,若然伯颜忽都皇后有能力的话,那么不必怀疑,她肯定会以最疯狂的杀戮去报复仇人,用最丧心病狂的毁灭,来发泄自己心中之悲愤。
这种沉默,还有这种压抑,都让人感觉极其不舒服。假如换了别个,那么面对一个因为丧子之痛,而绝对会变得无比疯狂的伯颜忽都皇后,肯定会感觉不寒而栗,至少也是战战兢兢,谨慎戒备。但……这一切反应,皆属凡夫俗子所有,又怎可能出现于真龙天子身上?
不管伯颜忽都皇后再怎么变,彼此实力的差距,就放在这里,永远无法拉近。故此宋帝昺自始至终,根本没把伯颜忽都皇后放在眼里。是生是死,也不过一念之间的事情罢了。而且,此刻这女鞑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只令宋帝昺感觉无比厌恶。所以……
没有半分迟疑犹豫,宋帝昺沉声低吼,随手一拳轰出。俨然又是“一啸红尘惊”。凌厉拳劲俨然凝聚成一头形凶意恶的斑斓猛虎,腾空急跃,向伯颜忽都皇后扑去,张口狂噬。
“嗥嗥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