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伍茯苓要借机远嫁,有这两位兄长,何愁不家道中落。
伍茯苓倚在那侧首望着身后碧波,悠然道:“在外经年,我手中家业早遍布中原,回来目的之一,便是想将临海的家当尽数分给二位兄长,他们以往就精于算计,我不予计较,仔细想来,倒不如让他们尝尝被鹰啄眼的滋味。”
张行书忽然笑着道:“原来伍姐姐也会记仇。”
他以往都把伍茯苓当做长辈,比现在疏远许多,所以对她几乎没什么了解。后来接触久了,才发现她并非一直高高在上,也是有许多小女儿家的心思。
伍茯苓怀拥柔软靠垫,慵懒地瞥他一眼:“我不仅会记仇,我心眼还小,你要不要试试?”
听她说的有趣,张行书笑得更厉害。忽然看到伍茯苓目光移向自己身后,他好奇地回身看去。
“你怎么来了,也不曾知会我。”伍茯苓起身朝那人走去,难得用愉悦的语气道。
只见来者是一位年轻女子,看装束显然不是中原人。
那女子青丝为姬发式,身穿五衣袿装,上衣在外,为松花色垂领广袖长裙,绣蔓草纹;中穿豆绿色打衣,未着五衣;内着交领精白单衣,下着大红色长袴,掩在裙底。
她眼眸漆黑,肤色有一种病态白皙,手执桧扇,形容静谧,仿佛鬼魂一般令人心头生冷凉。
“伍小姐,听闻你被流寇骚扰,我已叫家臣去围追他们。”女子说官话时口音独特,张行书从未听过,好奇地盯着她瞧。
伍茯苓拉过她被衣袖盖在下面的小手,走进水榭,齐坐在鹅颈椅上,笑靥盈盈道:“流寇总是除不尽的,琉璃小姐远道而来,怎可为此劳神。”她说着,望着张行书道:“这位是织田琉璃小姐,东瀛织田氏之女,与我相交莫逆。”
张行书还未说话,织田琉璃漆黑的眸光移到他脸上,樱口轻启,问道:“这位定是伍小姐的相公,看起来如此年轻。”
伍茯苓用团扇打了张行书一下,无奈道:“这是我侄儿。”
张行书回过神,连忙介绍自己道:“琉璃小姐,我叫张行书。”
织田琉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又朝着伍茯苓道:“我家乡尾张陷入战祸,家父叫我来天朝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