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段齐彦硬着头皮道,“七叔和阮大小姐,到底还不是正式夫妻,也算是半个外人。阮家三姑娘的私房话,总不好叫外男听见了。”
段准勾唇,说:“我是外人?你这话是认真的?我可是要与阿漪过一辈子的男人。”
段齐彦无言,想了想,只好拿阮秋嬛出来当挡箭牌:“可阮三小姐说了,这话决不能叫外男听见,只能给她亲姐姐听。”
“这话不能叫我这样的外男听见,却能让侄儿你这样的外男转述,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番话啊?”段准笑吟吟地说,“莫非,没有正式和静漪成婚的我算外男,但侄儿和阮三小姐,却已不是外人了?”
段齐彦面色微变。
段准着话,不就是在说他和阮秋嬛有瓜葛?这可不能叫静漪知悉了。
“……罢了,七叔就当我没说过吧,是我失礼了。”段齐彦说着,话题一改,又讲起了别的有的没的,“我父亲想让我上京历练一番,好继承家中伯爵之位。七叔与我年纪相似,日后恐怕要向七叔多多请教。”
“没问题,你要上京就上京。你七叔和未来的叔母,都会好生指点的。”段准笑的风度翩翩。
一个“未来叔母”,让段齐彦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一通闲聊,段齐彦压根就没和阮静漪说上话。无论想讲什么,都会被段准不紧不慢地接过去。从头到尾,阮静漪就坐在屏风后头,陪着那个八岁的小姑娘玩耍,一忽儿教识字读书,一忽儿帮忙剥瓜子,好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
等从屋里头出来,段齐彦心底愈发不甘了。静漪连一句话都不能和他说,在外人面前必须对一个非自己所生的女儿如此慈爱,这不是七叔仗势欺人,又是什么?
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涌上了段齐彦的心头:他若不伸手,静漪这一辈子,便都要在宜阳侯府的寂静后院里沉闷地度过了。
于是,傍晚时分,段齐彦便借口赏花,在蕉叶园附近流连。
蕉叶园前,丫鬟仆妇们进进出出,却始终不见得几位主子的身影。不知等了多久,藏身于群花之后的段齐彦,终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
阮静漪提着一盏灯笼,慢悠悠地走出园门,像是晚膳后随意地四处走走,消消食。她着一身李色轻罗裙,臂上悬一条缀金络子的披帛,整个人融在夜色里,透着一阵懒艳的风情。
“静漪!”段齐彦连忙现身,在园门边的小径上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