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三夫人一句轻飘飘的“拿我怎么办”,险些让梁二夫人气坏了。
怎么样?她竟还有脸问“拿我怎么办”?
自家的儿媳妇,对着别房的孩子下了重手,为了一支发簪就狠狠地抽了八岁的小姑娘一巴掌,这是何等的歹毒,何等的心狠手辣!
这样的女子,从根芽上便是品性恶劣的。不要说为了段准的将来了,便是为了温氏自己的名声,她也要赶紧将这等蛇蝎毒妇赶出去,竭力让阮静漪进不来门才好。
那婚约是圣旨,可人的路,却不是死的。要是阮静漪出了点什么差错,断胳膊瘸腿、重病缠身,或者和人私通,难道皇上还忍心让段准继续娶这样一个女人不成?
事在人为。只要温氏愿意赶人,阮静漪就必然嫁不进这宜阳侯府来。
这样想着,梁二夫人便冷笑道:“温妹妹,你平素不大喜欢我,最爱呛我声,这我明白。可如今碰到的,乃是关乎老七姻缘的要紧大事,你莫要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而不听我这逆耳忠言啊。”
温三夫人不紧不慢地绣着那只野鸡,声音还是了无兴趣的样子:“梁姐姐,有的人坏事做多了,旁人便没法子信了。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
“你……!”梁二夫人被气了一下,只觉得心里扎上了一根刺,很不痛快。
的确,她平常没少给温三夫人穿小鞋,偶尔会在老侯爷面前说几句拱火的话。可温氏又好到哪里去了?她刚过门那几年,仗着自己年轻貌美,给其余的夫人添了多少堵!
温氏怎么有脸指责她做事儿不厚道?
而且,这温氏怎么总是如此,说话从来不讲含蓄委婉,仗着侯爷疼爱她,便总是话里带刺,连稍稍打个迂回都不肯!
梁二夫人长长地呼吸一声,压下心底的恼怒,冷冷地说:“你不信?你的意思是,云织在说谎?她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呢?只不过是将碰见的事儿原样讲出来罢了!”
温三夫人说:“八岁的孩子,心眼无邪,可她背后的大人,那就未必了。”说着,她斜睨一眼梁二夫人,声音不冷不热的,“静漪昨晚压根就没出门,要怎么才能打云织?我看,就是有人教她乱说话吧。”
梁二夫人说:“你说阮静漪没出门,她就没出门了?这样包庇她,我可是不信的。”
眼看着梁二夫人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温三夫人目光轻转,说:“静漪要是真打了云织,那云织想必能认得出静漪的脸。这样吧,我叫静漪与其他女子一同过来,让云织认上一认。若是认不出,那就是有猫腻。若是认得出,那就再仔细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