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苦笑,总感觉胡衷恣是来送他上刑场的,无奈不言,站起身送他出门。
至踏出门槛,目送胡衷恣离开,无垠转身回屋,正将手搭在门上,欲关门时,胡衷恣突然转身,唤他一声“师弟。”
无垠顿住,问道“师兄还有何事?”
胡衷恣犹豫一下。还是担忧地问道“情关和美人关,你真的分得清楚吗?”
无垠讶然,师兄为何纠结于这个问题?他脸色郑重,十分肯定地答道“自然。”
胡衷恣微微一笑,点头,离去。
情关还是美人关?很难分辨吗?
灯灭夜静的时候,无垠卧于黑暗,思绪被带入这一问题中。
他还是头一回思考这个问题。
遥忆十年以前,在北幽山上,目光所凝,心头第一颤,确乎因其容貌。
只是而后七年,惺惺相惜,不曾离去,岂止是眷恋这一朵容颜?
直到她身陷鬼双城,他做了一次英雄,戴着枷锁的英雄,才清楚了她婉约身影镂刻在心中之深,已至于不可能轻易放弃。即便不能,不敢,还是心痛如火海滔天,终日燎原。
直到受佘夜潭那位师父的威胁,逼着他将她拉入棋局,于“不得不”的弱者之无奈之中,还是因为终于有理由走近她而感到尤为欢喜。
“只有我这种混账东西,才会在把心上之人拉下水后,还觉得欢喜吧?”时而喜悦感动不已,他都要抽自己两巴掌,告诫自己,莫要得意忘形。
今日之喜悦,今后要由他和他的绿水共同偿还代价。
绿水,即便从前是美人关,今日也成了情关。若从前就是情关,今后我还是栽在这里,恋恋不舍,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