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桐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对金大力隐瞒,直接淡淡的道:“现在你既然落在我手里了,索性我也实话告诉你无妨,这一次我来就是为了救那女人。抓你过来一来是为了探一探火鸦寨的底细,二来也是存心找个内应,事成之后这部剑诀,就给你当做酬谢,如若不成那……”
张桐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眼神之中杀气随之一闪,同时从剑囊中,已经取出了孟清的那部快剑诀,在金大力的眼前一晃。
金大力顿时吃了一惊,虽然不知这部快剑诀的底细,但是在他这个层次,尤其又身为妖族,对于功法和法宝,比人类还要匮乏,即使一部不怎么入流的剑诀,也足够他们舍生忘死争夺一番了。
张桐却一出手就拿出了一部剑诀,这不禁令金大力兴奋之余,也微微有几分迟疑,心说:“一部剑诀可不是等闲之物,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敢拿出许诺,别是在诓我吧!况且听他意思,要救出那女人,还想让我给他当内应,这却无论如何不能答应。这一次大寨主为了得那精火,早就把那女人,严密监视起来。我若轻举妄动,一旦事情败露,定也不能活命,而且临死之前还要受到烈火焚身之刑!”
金大力一想到那‘烈火焚身之刑’,登时就把他心底刚刚升起的热切之情给压了下去,烈火焚身乃是火鸦寨的极刑,用的却不是寻常火焰。而是大寨主阴九霄,采取地底岩浆,提取出的阴火,一旦落到人身上,透过肉身,直达魂魄,一直灼烧九九八十一天。才能把魂魄尽数烧化,最后身体化为飞灰,其间所受痛苦。简直难于言表!
顿时之间,金大力慑于阴九霄多年的淫威,猛然又想起来。这世间除了死,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急忙连连摇头道:“道友!阁下!上仙!您就行行好,饶了在下吧!刚才我跟您透露这些,就已经犯了大忌,你还让我帮你,这不是要命么!”
张桐没有想到,舍出一部剑诀,居然也没能打动金大力,不禁愣了一下。不过他也不急,所谓威逼利诱,既然金大力没有就范,想必是放出的筹码还不够,或者他还没有真正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张桐微微笑道:“事到如今。难道你以为,你还有回头路么?想必你还不知现在身处何处吧!我也不妨告诉你,此阵为金光剑阵,乃是珞珈山的七杀剑图的第一重阵法,在这后面还有六重剑阵,合成七杀之势。每重剑阵,威力递增,除非你能凭一己之力连破七阵,方能脱困而出,否则随我心念一动,就要落下无穷剑雨,将你万剑穿心而死。”
“七杀剑图!”金大力一听张桐提起七杀剑图,顿时大吃了一惊,居然也曾听说过,心也跟着凉了半截,一面四下打量,一面暗暗忖道:“原来这竟是珞珈山的七杀剑图!据说当年珞珈山的开山祖师珞珈仙子,为了传承道统专门炼制了百余张阵图,其中就有此一张,是珞珈山的至宝。前一阵唐显还曾约我,共同盗取这张阵图,怎么一转眼间,这张七杀剑图,竟落到了这个人的手中?”
原来这金大力跟岷山双妖早就交情匪浅,当初他还没加入火鸦寨时,就跟唐显唐监兄弟相熟,而且互相救过性命,堪称刎颈之交,只因后来,一些缘故,使他跟唐监闹得有些不快,这才分道扬镳,加入了火鸦寨,但是与唐显的联系却从没断过。
张桐不知其中内情,见一提到七杀剑图,金大力立刻露出骇然之色,便知他定对此有些了解,便也不去仔细分说,转又拿起那部剑诀,继续不紧不慢,淡淡的说道:“至于这部快剑诀,乃是天邪宗的秘典,虽然不是原版,却也仔细誊抄,一字不曾落下,是我从天邪宗的武陵少年之一,冷月剑孟清的手中得来。”
“天邪宗!武陵少年!”这一下金大力更是完全惊呆了,如果说刚才张桐提到七杀剑图,还只令他感到震惊,那么现在说起天邪宗,却令他简直难以置信了。
虽然这些年,随着四派三宗联手围攻天邪宗之后,天邪宗困守昆仑境铁城山,已经日渐衰落下去,但是虎死架不倒,尤其在旁门左道,更是威名犹在,丝毫不减当年,加之最近几年,集中全力培养的武陵少年也渐渐成长起来,隐隐已经有一些复兴的趋势。
而张桐竟说这部剑诀是从武陵少年的手中得来,除了杀人多宝,能有什么手段?而且此时十有**也不会有假,毕竟没有人胆大包天,敢随便拿天邪宗来开玩笑。
金大力终于有些害怕了,此前他慑于阴九霄这些年来的淫威,不敢答应帮张桐当内应,但是他现在一看,跟阴九霄比起来,似乎还是张桐更可怕一些。而且一个能够从天邪宗的武陵少年手中抢夺剑诀的人,似乎未必没有希望,击杀阴九霄,灭了火鸦寨。
瞬息之间,金大力的脑海中,转过了许多个念头,前思后想,左右权衡,最后踌躇了半天,才终于把心一横,暗暗咬牙道:“也罢!反正怎么也是一个死,要么死在这个少年剑下,要么死在阴九霄手里,这一次我索性就搏一回!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万一事成之后,便可得到剑诀,日后修炼有成,就能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