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不能太沉溺于过往,这是祖母曾经对科洛蒂娅的训诫。
于是,从洛连特回来时后,她就与奥利维尔盛情难却地参加了庆祝会。他们无法拒绝这迟来的欢乐,多少人期盼了多么久的和平终于来到,难道他们有理由去拒绝这发自内心的喜悦吗?
当然,他们自己也需要一点欢乐,去滋润那干涸已久的心。
科洛丝坐在青草地上,她换了一件乡村式的裙子,十分素雅,长长的紫发仍旧盘成发髻,只用一串绿叶作为修饰,她面带笑容,和奥利维尔坐在一起,奥利维尔今天也没有穿他那身军装,而是像从前的奥利维尔一样,换上了白色的衬衫,散下了自己的金发。
一波一波的人朝他们涌来,向他们行礼,科洛丝笑着站起身,抬起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女士们,先生们,难道我们今天不是来跳舞的吗?难道要用这些礼节来耽误时间?”她挥一挥手,“去尽情享受来之不易的欢乐吧,各位!”
随着一阵喧嚣的欢笑,其他人三三两两散开,科洛丝重新坐回奥利维尔身边,奥利维尔拍了拍她的肩:“不去跳舞?”
科洛丝摇了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跳舞了……有些舞步已经想不起来了。”
奥利维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走到一边,随手拿起不知是谁放在架子上的鲁特琴:“那么,听听我引以为豪的音乐?”
科洛丝微微一怔,他的手……不过她随即笑了,点了点头。
奥利维尔拨弄起了琴弦,流出来的音符是再熟悉不过的《琥珀之爱》,奥利维尔轻声哼唱着,科洛丝敏锐地察觉到,那旋律与以前的有些不同。
她朝奥利维尔的手看去,那修长的手指在拨弄琴弦时,总是不自觉微微一顿慢上一拍,他的手永远不会像以前那样,灵活地弹奏出行云流水般的旋律……她的眼睛酸涩,别过脸去。
奥利维尔却很自然地笑了,他并不在意,随手放下琴,笑着一把拉起科洛丝:“音乐是让人快乐的,你怎么还是这么忧郁?”他从她头上取下那串作为装饰的绿叶,将她如瀑的长发放下来,“走!跟我去跳舞!我亲爱的科洛丝!”
科洛丝身不由己地被他拉入场中,随着欢乐的音乐旋转起来,他们鞠躬、旋转、跳起、落下,科洛丝的心随着旋律怦怦直跳,她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奥利维尔带着飞舞起来。忽然,她纤细的腰肢被他一把揽住,科洛丝惊呼出声。
“啊!”
奥利维尔大笑起来:“别怕!”他将她抛向空中。
科洛丝觉得风从她的发丝间吹过,她像一只鸟……不,她就像风本身,从空中来,又回到空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