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她醒来已经有些时日。
此时她站在庭院里,静静欣赏着一树火红的榴花,依旧是一身素雅的常服,腰肢纤细,肩背削薄,一看就是大病初愈,养在深闺极娇的小女子。
这朱红色的榴花树已经有许多年头,宗政薇记得是她出生那年就由母亲亲手栽下的。
时人喜欢种柿树,母亲更爱花,觉得榴树开花后一样硕果累累,她便为宗政薇在庭院里种下一株,期望宗政薇从小能如榴花树般,娇艳如花,健健康康的长大。
而今榴花开得一树红火,栽种它的人却已经不在人世了,这种遗憾锥心刺骨,直逼宗政薇的心腔,疼的她胸口一抽一疼。
丫鬟守在周围,时刻留意她的情况,一看她脸色发白,扶着心口,赶紧上前。
宗政薇:“我没事。”
感觉好点,她才推开落月。
上天叫她二世为人,却又何其残忍,不仅叫她在生母离世前再无法见她一面,还要感受第二次锥心的丧母之痛。
“我爹呢。”
“二爷向宫里复职去了,要奴婢们千万照看好小姐。”
宗政閠丧妻,向宫里告了假,如今妻子已经入土安葬,他也该重回官场了。
落月怕宗政薇因为宗政閠不来看望她,心生不满,这才安慰。实际上宗政薇除了悼念亡母时,感到心悸难受外,其他人都不能让她有所触动。
生死有命,只怪她母亲福薄命浅,和父亲做不了一世夫妻,所以也怪不得后来父亲续弦,重组新家。
宗政薇不到三年,从受宠的二房嫡女,逐渐沦落为庆平府堪比庶出的边缘人。
现在想想,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