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吗?”
走至贺闻佳身侧,俞鑫楠加大音量,再次发问。
书店的节能灯亮度有限,贺闻佳的大半个身子都笼在木质收银台的阴影中。高大的少年就立在他的患侧,和那只垂坠的右手只隔了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俞鑫楠弯腰,阴影就爬上了贺闻佳的脖颈,漫过了贺闻佳的头顶,掩住了这具瘦弱的身体。温暖的大掌附上了微凉握拳的薄掌,干燥的拇指钻进了汗湿的掌心,俞鑫楠的右手握住了贺闻佳的左手。
轻松一拽,贺闻佳的手就离开了羽绒服下摆。
衣料顺滑,白色的衣摆拂过黑色的纯棉裤料,在下坠的前一秒,被那双大手牢牢揪住。膝盖微曲,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俞鑫楠双掌相对,替贺闻佳扣上了拉链。
拉链头歪歪扭扭地前进着,越过伶仃的大腿,跨过鼓囊的髋部,路过纤瘦的腰身,停在了贺闻佳的胸前。
脊背僵直,大脑发晕,这只小折耳猫被这件羽绒服裹成了滚圆的糯米团子。
完了,完了,全完了!
他的无奈,他的不堪,他那难以启齿的不便,是被俞鑫楠发现了吗?
他的肮脏是不是要把他的小师弟吓跑了呢?
身下的温潮变成了煎熬的灼烧,身子一颤,小折耳猫又漏出了几滴热液。
衣料摩擦,折耳猫软蜷的右前爪被俞鑫楠的大手捧在掌心。细白的四指从羽绒服的袖口伸出来,蜷曲着搭在柔软的布料上。那只拇指却落了单,孤零零地别在袖口的松紧带上,被关在阴暗的衣袖中。
俞鑫楠伸手,一捏一掰,解救了贺闻佳的拇指。折耳猫的右前爪被俞鑫楠放回了右后腿上,五指团聚,软软地挨在一起,缩成一团。
不知俞鑫楠是否探穿了他的隐疾,贺闻佳没有出声,只愣愣地僵坐着。小猫眼红通通的,蒙着一层水雾,折耳猫却倔强地睁着眼,不让那团雾化作雨落下来。
小师叔是眼泪砌成的,一问,必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