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斯年抽完一支烟,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问:“如果我说一切要重新开始呢?”他顿了下,偏头看他,“你还肯不肯跟我。”
郑文安听这话太阳穴青筋一跳,“哥,你别吓我,出什么事了。”
周斯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如果你不肯继续跟着我,我会给你一笔钱,至少能让你和静雯轻松很多,就当我补偿你这些年为公司付出的努力。”
郑文安声音都在颤抖,“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周斯年心情沉重,舍弃莱斯这个他全身心养育的心血,他的痛比谁都要浓烈,但他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妈的产业资金链出了问题,亏损……”周斯年又点上一支烟,声音很轻,却又像灌了铅一样沉,“比我想的严重很多。”
“所以你就要卖公司?!”郑文安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莱斯虽然是周斯年的,但早已也成了他人生的支柱,他看着它从周斯年那间不足三十平的出租屋壮大到现在一整幢大楼,正在七八年时间,他们花费了所有的精力与汗水,可现在他竟然说要卖掉它。
郑文安背过身,狼狈地擦了擦眼眶,但还是难以抑制心酸,情绪忽然爆发,低吼道:“你怎么会舍得卖它!”
周斯年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他硬生生忍着,到最后只能承诺,“我会把它卖一个好价钱。”
周芮欠的最多的是东兴建设苏文澜的钱,白纸黑字确认的数额就有两个多亿。周芮这几年野心太大,涉及的产业多又杂,九尺冰冻非一日之寒。一开始周芮尚且能靠着几处实业维持集团表面的平稳,但要不是她贸然玩虚拟金融,她也不会败得这么快。
而苏文澜看中周芮这一颓势,有意下套,试图让他看中的周斯年能够答应联姻入赘到他苏家来。
一则能让自己痴恋周斯年的独女达成心愿,二是自己也能够多一个左膀右臂,去对抗自己那些有儿子的兄弟们的威胁。
只是他想过周斯年的骨头硬,但没想过竟是这样宁死不屈。
宁愿壮士断腕,卖掉他注入全部心血的建筑公司,也不肯接受对他而言百里无一害的婚姻。
这是苏文澜永远也无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