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萧公子下楼来时,曲兮兮面上有一丝疑惑,虽转瞬即逝但裴岚莛看的分明。八百里窑这等烟花柳巷之地良家女子自是避之不及,可不曾踏足与听闻市井传谣是两码子事儿。莫说那些富裕之家,便是寻常百姓家,哪怕自家男人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歪心思想方设法也要去逛那么一回。水云净的名号在八百里窑好比金子招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有皇亲贵胄去寻个乐呵也不足为奇。那身为水云净头牌花魁的曲兮兮见过皇子的真面目就更理所应当了,何况萧道儒不过是个相府公子。
裴岚莛曾特意打听过这个萧公子,前段日子刚在水云净花了大价钱买下曲花魁的字画,由此看来,这个曲花魁定是对萧公子知之甚多。念及此,裴岚莛不动声色的道:“听闻萧公子是曲姑娘那的常客,且为姑娘花了不少银钱,方才他瞧见姑娘怎的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话里听着有几分轻蔑之意,婢女翠脔当下就要发难,莫说她翠脔只敢窝里横,到了别人的地界她也不输那份气势。险中求稳的曲兮兮不愧是人流混杂之地打磨出来的人精,不着痕迹的拦下翠脔,莞尔一笑道:“这有何稀奇?好比裴小姐替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定制贴身肚兜,若是在街上遇上了还得夸赞一番吗?”
到底是清贵的大家小姐脸皮薄,只一句便脸颊微红,不再接话。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丫鬟谷雨却没这后顾之忧,见自家小姐受气,哪儿咽的下这口气,叉起腰肢摆起了架势,气势汹汹的道:“有何不可说,是好便是好,是坏便是坏,真正的龌龊之事才说不得呢!”
“谷雨!”裴岚莛大声呵斥道,可还未来得及等她先发制人,就见婢女翠脔笑的一脸阴狠,一面撸起袖管,一面缓步走来,且道:“本姑娘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龌龊!”
丫鬟谷雨竟也不甘示弱,不顾裴岚莛阻拦,撩起袖子就要迎难而上。眼瞅着局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毕竟她们是客,且是以沈妉心的名义邀来的,话里话外再难听也不至于动手。于是曲兮兮拉了一把翠脔,刚张口尚未出声,沈妉心就折返而回。
“住手!”沈妉心几步冲过来,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两个小丫头一人一个暴栗,格外公平谁也没轻些谁也没重些,两个小丫头当场就抱着头嗷了一嗓子。
“干什么呀?两个小丫头片子,毛儿都没长齐就学人争狠斗殴,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长着一张樱桃小嘴儿不是光用来吃饭亲嘴儿的,知道吗?就你们这薅头发扯衣服的伎俩,能分出个胜负来吗?一会儿出了门,还不是给旁人看笑话?你们是唱戏的还是卖笑的,演这么一出给谁看呢?打完了就气消了是怎么着?赢了还好,那输家可不得记恨一辈子,瞅着机会就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沈妉心言罢,赶忙喘了口气。
两小丫头片子抱着头目瞪口呆,曲花魁与裴小姐好半晌没吭声。沈妉心神气自若的横在两拨人中间,双臂环胸,斜了一眼两丫头,问道:“还打吗?”
翠脔谷雨面露惊恐不约而同的猛摇头,沈妉心脸色一变,笑眯眯道:“那咱们去后堂吧,谷雨啊,给先生来盏茶。”裴岚莛没忍住,捂嘴偷笑,再与曲兮兮四目相对时多了几分柔和,二人相视一笑。
当曲兮兮亲眼目睹那件被沈妉心称做旗袍的奇装异服时,双目神采奕奕,遮掩不住的惊艳绝伦荡漾开来,看向裴岚莛时的目光也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倾佩之情,赞叹之言油然而生,“裴小姐心灵手巧,造诣登峰造极令曲兮兮倾佩不已。这身袍子,委实惊艳至极。”
裴岚莛笑意婉约,看了看沈妉心,道:“岚莛不过是锦上添花,先生才是惊才绝艳之人。”
闻言,沈妉心摆了摆手,笑道:“你二人就莫要相互吹嘘了,若是没有二位姑娘,在下拿着一纸样图只怕也要含恨而终。裴小姐,你来替曲姑娘试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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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岚莛好意推辞道:“此乃先生之作,由先生亲自给曲姑娘试衣更为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