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妉心后脊背发凉,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掰开蔡寻瘦骨嶙峋的手,她嘿嘿一笑,求饶道:“师父,咱们有话好好说,坐下说。”
蔡寻笑出了两排曾亮的老牙,“为师一松手,你这小王八蛋就跑了呢?”
“那……”沈妉心指了指屋子,“那咱们进屋说。”
一老钳着一少往屋里走,二人横着进门时因不够宽敞被卡在门槛儿,老蔡头儿仍是不松手,二人只得侧身而入。蔡寻一松手,反身就把门给锁了。
看着防徒如防贼的蔡寻,沈妉心疾首痛心,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怎就这么脆弱不堪?
“说吧。”蔡寻弹了弹衣袖,负手而立,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妉心,“出宫时你是不是就算计好了此事?”
“算计好了啥?”沈妉心揉了揉胳膊,见蔡寻眯眼,故作恍然大悟,“师父所指是入公主府一事?哪儿能啊,徒儿我又不是陈孤月那般深谋远虑,这纯属误打误撞。”
蔡寻冷哼一声,笑道:“人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你这小王八蛋到好,自个儿私下藏了一手,这事儿总没赖错你吧?”
“哎呀……”沈妉心扭捏作态,看的蔡寻直皱眉。
“好好说话!”
沈妉心立即站直了身子,低眉顺眼的道:“师父,我说这是我从老家学来的您信吗?”
“信。”蔡寻毫不迟疑的点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只不过为师没料到,你竟是借了八公主的手。”
沈妉心一愣,思绪转的飞快,“师父的意思是借错道儿了?”
“诶!”蔡寻走到瘸了个腿儿底下垫着书本的高椅边儿,瞅了几眼转身慢慢坐下,又挪了挪屁股才觉着坐稳了,而后伸手点了点凹凸不平的桌面,“倒茶,渴了!”
沈妉心这才回了神,赶忙端茶递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徒儿……徒儿愚钝,还望师父点拨一二。”
蔡寻撇了她一眼,嘴角带着冷笑喝了口茶水,不知是何缘故,只见蔡寻猛然瞪大了双目,咕噜一声宛如咽下的是一口毒药。蔡寻难以置信的盯着浑浊的茶水看了半晌,而后面色凄惨的长叹一声:“徒儿啊,出宫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