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心中一动,执白子置于棋盘,恭声道:“回陛下,听红拂说,似乎他最近在鼓捣一种叫香皂的东西。这孩子,总是喜欢那些奇技淫巧的东西,说他也不听。”
“呵呵……儿大不由爷啊。”李二笑了笑,继续落子的同时,话锋一转:“朕听人说,药师已经把一身所学尽数传于德謇了,不知可有此事?”
“啊?这……这是何人所传?”李靖一呆,手里刚刚拿起来的棋子‘啪’的又落回棋篓之中。
“药师不必紧张,朕不过就是随口问问。”李二拿起桌边备好的茶汤吸溜一口,一边等着李靖落子一边说道:“现在的年轻人,总以为我大唐已经一统天下,从此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每日里只知吟诗作赋,赏花看景,如此下去只怕我大唐很快便要步了前隋的后尘。”
“陛下……”李靖完全抓不住重点,叫了声‘陛下’便不如应该如何继续下去。
李二摇摇头,示意李靖自己无事,继续说道:“你道朕为何会坚持上元节勋贵子弟大比,还不是怕那些年轻人忘了本,忘了我大唐立国是如何坚难。朕不想穷兵黩武,但也不想忘战必危,眼下大唐有你们这些忠耿之臣照应着,番邦异国不敢轻举妄动,可若干年后呢,岁月催人老啊。”
李靖还是不知道李二想说什么,这些话按说不应该说给自己听才是,正疑惑间,却听李二又转了话锋:“朕喜欢德謇那孩子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他救过朕的皇后,而是因为那孩子务实,杜康酒也好,缝合术也罢,还有那治疗疫情的手段,这些都对国家大有益处。”
又是那个臭小子?李靖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郁闷。
别人家孩子也就是在秦楼楚馆争个风,吃个醋,打个群架啥的,最多也就是被抓进武候卫所,花俩钱也就解决了,这多好。
再看看自己家的,不管干啥都是惊天动地,酿酒搬空了一座常平仓,弄缝合术收了六个太医当学生,满京畿都在闹瘟疫,大家伙儿躲都躲不及,偏生他要往里面冲。
虽然入了皇帝陛下的法眼,可老子都快要被吓死了好么,这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想着,李靖满面惭愧的道:“陛下,臣与红拂常年在外,对德謇疏于管教,让他养成了顽劣不堪,胡作非为的性子,若非陛下慧眼识珠,教导有方,怕是那逆子难有如此成就。”
看看,看看人这话说的,功劳是陛下的,错误是自己的,要不怎么能当大官呢。
林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加强学习,巩固一下自己的专业知识。
李二的心思显然并不在听马屁上,也没把李靖的话放在心上,待他说完,直接说道:“药师啊,其它的都不必多讲了,朕今日找你过来,其实主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给德謇那孩子再加点担子,你觉得如何啊?”
“陛下,年轻人精力旺盛,多做些事情是应该的。”李靖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皇帝看好你儿子,你敢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