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随意去宫中走动,每月或许也就那么一次,只能望着高高的宫墙遮住了太阳的光芒,在背阴之下的草已经枯萎,渐渐地,时间悄然流逝了两年。我七岁,他九岁。

    母亲大人被我娘在父亲送去的糕点里下毒,如今卧床不起已经病入膏肓,而父亲却不曾多看她一眼,就好像从没她这个妻子,又好像是和阿娘串通好的害她,真不知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深仇大恨,要置母亲于死地。哥哥心里很明白这一切都和阿娘脱不了干系,几次三番对我冷言冷语恶语相向,我不多计较,因为我也没想到我娘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我每个星期都会去母亲那里陪她,尽管她不是我亲娘,但我想替我娘赎罪,我知道,她单纯、善良,没有肮脏的心思,也没有恶毒的想法,她没有女儿,对我很好,经常就像亲娘一样照顾我,给我送糕点,而我阿娘,却为了陷害她,在她给我送来的糕点里下毒,若不是我看见了,估计我也要躺在床上很久很久。因此,我对阿娘的印象并不怎么好,甚至有些看不起她。

    我经常躺在玉兰树下,看玉兰花遮挡住的阳光透来一半,印在脸上,飘下几瓣花瓣,落在小小的肩上,没有人打扰,没有人吵闹。

    当公子来的时候,我们就在玉兰树下打闹嬉戏。

    我满怀期待地问他:“待我长发及腰,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风吹乱他的鬓发,他笑着回答:“待你长发及腰,陪你白头到老。待我青丝绾正,娶你过门事小。”

    我天真地信了,竟忘记了他那最爱的人不是我,那个人还未出现啊。他每每的靠近,我的心都砰砰直跳,他夕阳下灿烂的笑容,在我心里扎根,天真无邪,童心烂漫,没有任何的杂质,让我沉浸得无法呼吸。这甚至让我误以为,他的心上人会是我。

    由于红石一遇到公子就会发出刺眼的光,我索性就把它放在盒子里不戴了。他带我在草坪里画乌龟,捉萤火虫,看烟花,逛集市,我经常坐在秋千上看他练木剑,他时不时的会给我推几把,荡得很高很高,有一次我一不小心摔了下来,挺严重的,脚扭伤了,好几处还被石子划伤,流了好多血,他背着我回家,我足足在家躺了两个星期才能下床。

    五年后,公子带着我,蒙着面偷偷溜到大街上恶作剧,在卖菜小摊的菜里放小虫子,导致买菜的人看到虫子,就立刻离开了,而我们就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幸灾乐祸地笑。

    忽然,一只大狗冲了出来,发了疯似的在大街上乱窜,我看到狗吓得连魂都没了,见到就跑,跑得飞快,可狗看见在跑的我也立刻追了上来,发出低哑的怒吼,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跑不能跑!但是我的腿还是不受控制地摆动起来,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结果跑到了个死胡同里。公子知道我怕狗,着急地追了上来,挡在我的前面,我似乎也没有那么怕了,但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撞到了墙才停下来,动都不敢动。

    “苍耳,停下。”一位女子之声温柔如水月,恰似黄莺出谷,又如鸢啼凤鸣,几分娇媚,几分纯真。眼前的大狗停了下来,在原地摊着舌头,坐了下来。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比我略大的女孩,一袭白衣如雪,飘飘欲仙,面料舒软,悠悠稍敞,宛如白玉纯洁,容貌姣好,却不及我。

    “抱歉,失礼了,是小女子家的狗吓着你们了,还望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原谅。”

    公子一看到那个女孩,眼前一亮,笑容满面,我还没有见他这么开心过:“是...是你!啊,没关系没关系的,是我家小妹自小就怕狗罢了。”

    我躲在公子身后,小妹两字一出口,我的心里就好像被针刺痛,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好受。

    “呃,公子,我们见过?”那位姑娘轻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