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看的倒是通透,你之心胸比我和你爹要强!男儿当如是,气吞山河万里如虎!二叔当要为你称贺!”虞南夔示意袁破败将备好的酒拿上来,四人亭中摆下红泥火炉,温上了那春泥美酒……
虞洛玄倒了三杯洒在了地上,然后才是敬了自己的二叔和兄长,虽是春草新芽和去岁相去不远,可是三人都看得出这洛玄公子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用在男人身上或许该叫成熟……
“其实逍遥侯不过是想以双王之名行事而已,他不敢彻底盖过大虞军中众人,他需要人替他扫平四方胡奴!可他又想行前汉的治理模式来整肃大虞,他那套若是行得通何来灭国之说?
况且他和南朝的汉臣早有勾结,挑动江左江右的对立其实就有他的影子,若是他真的随了意愿娶了雪殇公主,那南北汉臣就成为了一体,倒也足够做一番大事了……”虞洛玄轻声说道。
很多事连在一起就不难找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至少逍遥侯这个人越来越不简单,若论谋划比之虞洛玄之父虞伯言只怕也不逞多让。
“所以你让张家之人入大虞是想以世家制衡他们?”虞南夔的神色有些不悦,世家比之汉臣更要为恶!而且世家天生就私心极重,为了家甚至可以卖国!大虞对世家的打压从来都是最为坚决和彻底的,不然大虞也不至于有如今这困顿的局面。
“二叔莫要生气,其实这和运输活鱼一般!东海有渔民运输鱼鲜,这一箱箱的鱼很容易就会翻白死去!是鱼儿缺少水中的气而死去的,一旦鱼儿死了就卖不上高价,所以这每一箱子鱼之中都会投入几条食肉的鱼!因为这条鱼的威胁那些鱼时刻都处在惊吓之中!所以大大的减少了鱼货的损耗!”虞洛玄将鲶鱼效应的故事简单的说了出来。
“这张家就是那条食肉的鱼?”虞南夔深吸一口气问道,自己这侄儿竟然有这般老辣的见解?这比浸润朝堂几十年的老人儿还要厉害啊!这些事说白了就是要看透人心,可是人心又怎么是那么好看透的呢?
“不错!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大虞的朝堂都不能是一家独大!武将不可!文臣不可!寒门不可!世家也不可!这就像那一箱子鱼儿,只有相互之间有了威胁才不会生出太多的事端!
逍遥侯和那些北方汉臣这些年在朝堂之上一家独大!地方政务往往需要他们经手审批!虽说如今没有太过掣肘,可一旦驹北川开战,这整个后方的政令需要得到他们的首肯,想想都可怕!只要稍稍延缓一下政令下达的时间就足以送咱们叔侄入地狱了!
我此次回长安必然会削减汉臣的权柄!如有必要我会动武!花圃杀手先动了手,这本身就已经是撕破了脸!不管逍遥侯如何去做,我或者搬开他这块绊脚石,也或者直接砸碎了他!我可不会如爷爷那般顾念旧情!我之志愿便是扫平这乱世!”
虞洛玄说着仰头将杯中烈酒喝下,只一瞬间虞南夔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鲜衣怒马抖擞长槊的样子!顿时犹如老父一般欣慰不已。
“哈哈哈哈!好!如此一来我也就放心了!你放心就好,有金马武士撑腰你大有可为!你在南大营留一些时日,按照王爵葬礼梁叔下葬需要三十六日对应天罡之数,这也算不得僭越。
你代替梁叔子侄扶灵的位置,接触军中将士也是提前铺路,大将军府的人你要多接触,能收服的就收!将来若是有那一天……
你该杀的就杀!无须顾念于我!想来那时老子已然不在了,那些烦心事也就随他去了!二叔愧对于你啊!这些本该是我的责任,却要你去扛!若你再大些,多一些资历当不会有这样艰难的局势。”虞南夔只是轻抿了一口酒,他身子弱自然不敢大口喝酒,生怕那酒气冲了肺部的陈年老伤。
“您老这话听着不舒服,说心里话我小时候是在您膝前长大,我和您比和我爹还要亲近!咱们虞氏众人都是苦人儿啊!看着一身绫罗王爵加身,可谁看到我虞氏男儿埋骨沙场的也是大虞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