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栎一听见说话声便被吓了一跳,心脏猛一收缩连带着握笔的手也跟着一抖,而笔尖汇聚起的一滴朱砂便顺势滴落在了画中人的额头上,朱砂在纸上晕开,简直像极了……一颗还没消肿的痘痘。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安栎心里憋着一股气,从早上一直压到了现在,他决定不管对方是谁,他一定要好好发发脾气给这些瞧不上他随意闯进来的下人一个下马威!

    安栎心里做好准备,眼底积压的满是怒火,他猛一抬头,就想直接开口训斥。可此时映在他眸子里的这张脸……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崽崽啊!

    安栎作为一个典型的颜狗,自然忽略了对面这人身上穿着的明黄色龙袍,他所有注意力都跑到别人脸上去了。

    安栎眼底的怒火也在看见这张脸的瞬间被一场大水给浇灭了,此时正在他脑子里滋儿哇冒着热气。而他眼里取而代之的却是宛如夜空里最明亮的那颗星星一般闪烁着的光,原本满是怒容的脸上也渐渐出现了些许怔愣,嘴里更是喃喃道:“重舟……”

    安栎此时的心情像是见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此刻映入他眼帘、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便是他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的爱豆。

    不过此刻站在安栎眼前的人却眉梢一扬,深邃的双眸里一片冰冷直直地盯着安栎说:“皇后这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三番两次地唤孤的字,你该当何罪?”

    这句话像是一把冰冷的刺刀直直地扎进了安栎早已昏了头的脑海里,顿时,安栎遍体生寒,先前对这张脸自带的一切滤镜轰然崩塌摔个稀碎。

    而就在这顷刻间安栎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能自由出入他这含元殿还敢自称“孤”的再没有第二个人了。来人正是当今天子,也是他的丈夫——洛渊。

    “陛……陛下!”安栎连忙放下手中的画笔也不再管那张已经被朱砂毁掉的画作,慌慌张张地跪下对洛渊行礼。

    这五天以来不说别的,至少这见到洛渊该行的礼他还是从朱公公那儿学了不少的,他知道这个反派喜怒不定,自然也就不能在这些方面出错,要是就这么随随便便被这暴君赐死了那才是真的全都玩儿完。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暴君竟然和重舟长得如此相像,难怪他当时刚穿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迷迷糊糊似乎见过重舟的脸,看来当时便是把这暴君和他的爱豆给认错了。

    一想到自己的爱豆,安栎这思绪就控制不住地乱飞。既然他穿来了,而且和炮灰同名同姓还长得一样,那会不会这个反派也是和他一样的情况,也是重舟穿来的。毕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是非常少见的,这要说没有点什么他都不相信。

    一想到这儿他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要不是现在这暴君还没让他起身他就直接上去对暗号了!

    “皇后好大的胆子,孤在你面前你都敢胡思乱想,这是不把孤放在眼里吧。”洛渊坐到椅子上随意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嘴里说着让人胆战心惊的话,眼神却一点儿都没看向还在地上跪着的人。

    “陛、陛下息怒,臣绝无此意,臣只是……只是……”安栎跪在地上背上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抬头就看见了这暴君杀人前的保留运动项目,转动他左手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