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啊,”郑朗说道。
“并?”张方平马上就会意,又问道:“商税减矣。”
并非是兼并,而是并货,五万缗商品,会是一个庞大的数量,单笔超过的不会很多,有,极少极少。不过若是几家或者十几家联手,有权利闹事的都是大富大商之家,那么很容易就达到两万缗、五万缗的货物。况且郑朗是指单笔,非是指单件。钱米盐布茶,几家联手,想凑五万缗还算难吗?
商税必然锐减。
郑朗道:“安道,错矣,虽如此,比不交要强。”
赵顼在边上摇头笑,略笑得有些苦。
没有张方平想的那么悲观,对这个问题,郑朗早就想过,有人说平均土地,打击豪强,澄清吏治,才是宋朝变强的根本。但那可能吗?
且不说饿饭时饿死的仅是百姓,未见那个大队干部部饿死,那是什么样的平均时代,实际也未做到平均!
就算达到了,在这时代,人们是什么样以思想观念,那怕将这个国家推翻,几十年后,百姓恢复过来,贫富又再次悬差拉大。只能说朝廷若清醒,可以通过一些积极的手段,给贫困百姓带去更多生机,减少百姓的怨声,吏政就算是清明了。
史上旧党是维护权贵利益,新党也非是打击豪强,本质是老嫩统吃,豪强好,或是贫困户罢,一起敛财。蔡京不同,苛敛富,不敛豪,故似乎是成功了,维护他的敛财豪强很多。
都不算是好的做法。
郑朗做法是帮助贫困户,给一些富裕户更多机会。一个更公平的制度环境。豪强稍稍剥削。但同时用诸监谦让。越富越“豪”,王安石敛得越重,于是反对声严重。实际呢,王安石又能从豪强身上敛出几何?让人怀疑。
故郑朗将王安石做法进行矫正。这个时间更早,比如免役钱,王安石也分财产征算,财产越多征得越多。郑朗恰恰相反,财产越多征的比例却越来越下降。
这次商税退让,还是类似的道理。
得突出豪强的地位,让他们感到政策依然让他们高高一等,让他们依然有优越感存在。否则就算通过了,几十年后必然还会推翻,到时候推翻的会更多。
其实征了比原来一文征不到强,至少让他们从意思变成割一块小肉下来,给朝廷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