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吴充才感到惭愧,由此以后,对郑朗心悦诚服,亦被传为美谈,王旦如何保举寇准的,两者做法十分类似。
现在还不行,一旦大规模用兵,三司必调动物资,这就是不美的地方。
郑朗也未说,出兵天都山,再烧西夏天都行宫,必须从长计议,不到冬天是不行了。又说道:“第四,莫要小视了这三人组合,若组合得当,可抵庆历四大将巅峰时期(指老种、狄张王四人),王章二人欠缺的就是实战经验,种谔可以弥补,最担心的就是种谔傲气太盛,这个问题也不大紧,我写一封信慎重嘱咐,种谔不敢不听。”
“这个章楶非是王韶,缺少磨勘……“王安石有些迟疑,说王韶。能理解,郑朗推荐后。王韶履历逐一查出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遍览陕西大部分地区,甚至跑到河湟吐蕃诸部招摇撞骗,端的是一个猛人。有没有军事天赋看不出来,但这个磨练有了。章楶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不能怪王安石。
就包括郑朗对狄青印象太好了,实际王韶父子,章楶与狄青相比较。有可能狄青仅能与王韶的儿子王厚相当,比起前二人,恐怕稍稍欠缺。特别是这个章楶,那是集宋朝所有名将于一身的超级怪胎,不要说狄青,就是潘美、王全彬,那怕是杨业。都未必是其对手。郑朗将狄青与章王相比,公平地说,略有些抬高狄青,尽管狄青比后两者名气更大。
章楶不但军事上是怪胎,科考官场上同样是怪胎。爷爷章频反对刘娥,赶回老家。章楶只好做为平民来科考。这个连富弼都倒下去的科考,对于章家人来说,差一点成了走过场。章惇不用讲了,人家一考不提,再来一考。两考皆名列前茅。章楶亦是如此,他来到京城参加省试考。报了名,却传出父亲在魏州吃了官司,天大地大,孝道最大,得到魏州替父亲打官司,只好向礼部请假,俺替父亲打官司去了,大约不能来参加考试,还请诸位大人原谅。礼部诸官只能放行。
章楶去了魏州短短不到一月时间,不但打赢了官司,将父亲救了出来,还将父亲带到京城,及时赶上省试考。这么匆匆忙忙的,居然还考了一个省试考第一。京城一干知道内情的大佬瞠目结舌,这种成绩虽没有取得殿试前三,也注定前途光明一片,因此放到陈留县做了知县,与郑朗一样,连勘磨期都省了。
然后在史上一路通畅,一直顺利地做到转运使,吏部员外郎,结果有些悲催,遇到高滔滔,一脚踢到西北,高滔滔也没想到,因她这一踢,一个伟大的传奇开始。
王安石肯定不知道这些的,至少眼下章楶绝对不会放在王安石眼中。
地位悬差太大。
就象史上邵雍肆意地往王安石身上泼污,说大程与王安石谈话,训斥王雱,方与参政论国事,子弟不可预,姑退。然后王雱象一个小瘪三样乖乖退下。真是奇怪来哉,虽说宋朝比以前情况好,仍然是一个阶级层次很森严的国度,不要说大程,就是五位先生一起来,面对王氏父子,也不敢怎么样。休要说训斥了,估计前面训出口,后面王雱未必敢用打狗棒将大程打得满嘴找牙,至少一杯茶水泼上,将大程扫地出门,还指望性格张扬的王雱学乖孙子?难道太阳要从西边出来?
地位的原因,王安石记性好,记住了这个名字,但对章楶仍不大了解。
“介甫,放心吧,”郑朗一笑,章楶是少了官场上的磨练,但与军事有何干系,此人就是一个百年难见的军事天才,到了西北,马上就建功立业,与王韶的磨练无半点关系,虽在仕途上初露头角,但今年四十岁了,智慧已经成熟,能派上用场。又道:“此人我看好了,就象当初看好你们一样。”
“郑公,你当初对介甫有些偏心。”王安石不服气地说。少年时想不到,后来与司马光意见相左,想到郑朗收留自己的条件是将司马光请来,心中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郑朗哈哈一乐,道:“介甫,你吵架那么厉害,若不找一个伴儿,我如何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