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身份尊贵,说得太明了,不大好,因此又是借圣人言隐晦的说了一句,别哼哼啦,你那一套对我没有用,我坚持君子的本份,无论你怎么哼,或者怎么恫吓,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遇到了这样的人,叫八大王怎么办?
赵元俨绷着的脸忽然松了下来,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就此揭过。”
与小皇帝一样,他同样怀疑郑朗知道儿子派人揍了他,所以刻意借这次机会报复,削弱侄子对自己的好感,好不妨碍他的未来仕途。这一点比较好想的,但他与程琳一样,也陷入困惑之中。仅是一个小举子,此时他就是进士,是朝廷的官员,官不做到宰相的地步,怎么有胆量敢生起对自己发难的念头。中间的过程更不能去解释,除非他提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话。
那可能吗?
上门吓一吓,吓不倒只好再提醒一句,但看着这小子,心里确实莫明其妙的生起一种毛毛的感觉。
郑朗微微一笑,说道:“燕王,臣不懂殿下这句话。若是燕王殿下,或者他人做错了,臣恰逢其会,依然会进奏弹劾。若是做对了,无论燕王殿下,或者他人,臣依然会赞颂,行君子之美德。”
“浮浪,你小小年龄,懂什么君子美德。”
“是,可臣会努力寻找大道所在。”
“希望你是一个君子,本王会拭目以待。”赵元俨说完扬长而去。不是前年的郑朗,那时候仅是一个平民,那怕自己命人将他狠狠揍一顿,顶多让言臣罗嗦一下,可现在他是解元,并且借着责骂自己,赢得了更大的名声,若是揍他,后果自己不能设想。不但不能揍,就是有可能他人将此子揍了一顿,自己都有可能百口莫辨。
“吓死奴了,”四儿看着赵元俨离开小院子,抚着胸口说道。
江杏儿更是担心,说:“郑郎,他是陛下的皇叔。”
“放下吧,陛下仁爱,心中自有分寸,刚刚我在皇宫里与陛下还说过一句话人,公私要分明。况且我朝也不是非人强迫士子一定要做官。能做就做,不能做咱们回郑州去。”
“大郎主意好,”四儿高兴的说。以前见到官员,感觉高高在上,现在看到大佬太多了,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所想的。还是郑州好,不用担心害怕,不用勾心斗角,也不需要与人争辨。
“那不行呢,”江杏儿嗔怪了一句,人人都说郑郎前途好远大,怎么让郑郎回郑州过着隐居的生活,埋没了人才。
两个小丫头大约刚才让赵元俨吓怕了,于是不知轻重的在辨,想发泄一下赵元俨所带来的压迫感。听着她们交谈,郑朗心里面很清楚,赵元俨今天过来,却是一个严重的失算,本来自己已给小皇帝留下一层阴影,马上就上门来恐吓,小皇帝心中会怎么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