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愕然,郑朗言语同样激烈如此。
他想法是错的,郑朗不是不进直言,与某些君子相比,区别是就事论事,从来不胡说八道,强邀直名。
以前他与赵祯在一起时,也说过一些激烈的话,是讲道理,赵祯才重视之。若全部是好话,媚言,以赵祯的贤明,还能看重郑朗?
再者与其他直臣不同,这些话全是背下说的,反正是直言进谏,何必非要扯开喉咙向天下人说,我是一个直臣,看,我居然说了这么大胆的话。那成了什么,戾气!进谏是说给皇帝听的,不是说给天下人听的。
赵祯也给郑朗面子,将他的话记录下来,为郑朗辨解。
很搞笑的一件事,一个臣子的清明,反而需要皇帝为他留下证据,向臣子辨解。
但并不搞笑,正是君臣相宜的一种表现。如同郑朗花钱买地,是国家的地,居然从百姓手中出重金购买之,在封建年代何其不易,可正是爱民的一种表现。
富弼不知道内幕,在他心中认为郑朗是温和派,那就是错了,不是不激烈,未到激烈时……
孙内侍在宫中却听说很多,不以为奇,尴尬地说:“郑知府……”
“我说重了吗?陛下爱民爱臣,臣身为陛下的臣子,是一种幸福,可一旦小仁小爱,后果就是边境数十州千家哭,万家悲,以后财政会陆续吃紧。并且臣索性再向陛下说一件事,元昊非是昔日李德明,兼并吐蕃一些部族,河西走廊,回鹘,几十万遗留在沙州的唐朝汉民,眼下能抽出五十万以上的军队与我朝作战。当时李继迁仅有十几万战士,我朝吃力,不但血战。还辅以禁榷场,断贸易,导致李继迁诸部不合,再搭上灵州、盐州等地,才换来的短暂和平。不知道此时元昊拥有五十万甲贲,我朝又要割上多少州。或者整个关中。让元昊消化下去,然后再搭上多少州,或者整个准北,南下江南,来做一个李后主与陈后主?”
“五十万?”
“我是说少了的。对军事。臣不大懂,你对陛下转告,以后不要再问臣。该说的臣早说了,以后要么准备开战,即便陛下忘记他是中国之主,是宗主,不惜中国之威严,苟且偷安,也要打了再说,否则都和不起来。狼是很难喂饱的。求了和,是让他休息一会,元气恢复过来。再打我们宋朝,西北好不起来了。要么施一些威吧,否则战败无罪。会死很多人,会战一次败一次。”郑朗靠在石栏杆上,闭上眼睛,不想说了。
让他开金手指,西北人选只有数人,最好的是王德用。
又与朝廷制度不合,一旦武将打出功绩,立即回朝养老,到真正老的时候,才能进入西府,那到顶了,但只要进入西府,休想再率领大军作战。
还是好的,往后武将想指挥军队都不可能了,只能是文臣,太监。
瞎指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