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全部禁止奴隶制是不可能的,但时间来得及。
两广若真有钱帛砸了下去一亿多缗,将所有水利潜力挖掘出来,最少有一百多万顷耕地。而这些耕地多是能保持一年三季收成,再坏些,只要精耕细作,一亩地产量不会低于六七石。就是旱地,也可以从容地收两季,或者种植桑麻、茶叶与果树,都需要庞大的人力照顾,如今一户人家平均连老带小六口人,劳力半劳力四口,算是不错了。耕种四十亩都会很吃力。特别是蛮人懒散的性格,很可能连二三十亩地都照顾不过来。别的不说,在江东郑朗呆过很长时间,江东圩郑朗鼓励是一年两季的,百姓太累,一户人家照顾五十亩地,从早到晚,到夜里,从老到小,全部趴在上面了。好日子是有了,可百姓那个劳累,让郑朗看得都感到辛酸。
那么两广可以养活三百多万户,在三百多万户之内,只要将身体放下去,每一户人家都能象江东圩那样,有一个小康生活。这个地不会产生矛盾,直到人口总数变成三千多万,五百万户,还是能养活,不过矛盾便有了。但以现在落后的医疗条件,纵然国家太平,没有一百年时间甚至两百年,两广人口也不会从一百万户翻成五百万户。不用一百年时间,自己这些举措严格执行下去,五十年,百分之九十的蛮人会全部汉化,就象当年的鲜卑人一样。汉蛮一家了,还有何矛盾可言?即便有矛盾,那是各姓与各村寨、各户之间的矛盾。并不是种族的矛盾。
这是血淋淋的历史教训,自古以来,能悟出的只有老美一个国家,在别的国家鼓吹民族**活动,让这些国家产生内乱分裂,可在自己国家内,却拼命的融合。只可惜人种太多。黑色人种,红色人种,黄色人种与白色人种。但在两广不存在这个问题。皆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为何要划分出几十个民族,脑袋秀逗了不成?
没事找抽的。
大会折腾了三天。主要是让大家呆在一起喝酒聊天,然后唱歌跳舞,表演节目,似乎是儿戏,可在这个胡闹之中,许多人确实产生了一些友情。而且蛮首们又吃又喝又拿的,很激动,带着汉人活动,欢快团结的气氛浓厚无比。
这才将一些老者送回去,事情没有完。派了一百余人,带着车辆与印发的传单去了福建路与浙西。
在两地各州县巡视,先是派发传单,说明移民措施,各位尽管放心来。条件只有一个,带足到广南东路路上吃的干粮,到了广南东路,什么也不用担心了。修一修道路与水利,这不是为朝廷而修,是为你们自己修建的。每工每天给米一斗,钱二十,布一尺,满一月工给肉六斤,绢五尺,还是田瑜的薪酬待遇。妇人与老者算是六分工,苦一苦,第二年的吃穿都有了。另外官府免费供给其生产用具与耕种工具以及种籽,每户若十口人以上者,给水田五十亩,旱田六十亩,五口人到十口人的降十亩,五口以下者再降十亩。这些田作为永耕私田。而且宣传了两广的税务,蛮汉一样待遇,一亩地仅税两斗粮,没有任何加耗支移,要么供绢四尺,或者税钱四十文钱。再者便是兵役,三丁户者才抽一丁,冬训,当作土兵,给予一些物质奖励,免其税。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两税附加税务。
不算太高的税务,若是一户人家真正拥有四五十亩良田,在宋朝中原也算作是四等到三等户了,一年税务不足两缗钱,很轻的税务。也不敢收太高的税,打消百姓的积极性,蛮人也不会同意。
真正的收益,郑朗是将眼光放在商税与各种作监、司的收益上,就连专营郑朗也不大感兴趣,当然也不敢放弃专营。国家这几十年内用钱的地方太多太多。
并且与江东圩不同,耕地分完,什么也没有了。未来孩子多,还是这么多耕地。两广却有无数发展空间,一百年两百年都不会缺少耕地,只要去了两广,再也不担心孩子多,长大后没有耕地种养不活,而将亲生子女活活掐死溺死的悲惨事件发生。
最后一句,那是活活击中福建路老百姓脆弱的心田。
又在车子上竖着一幅大木板,上面标注着广南东路未来的规划。
一州一县走过去,一路敲锣打鼓,引起无数百姓围观询问。再加上那些老者回来宣传,前面车子刚走,后面就有百姓收拾行李,典卖家当,带着辎重往广南路迁移。
条件真的不高,自己仅带路上的食物,这还是能够办到的。只要一到广南东路地界,马上就有官员安排去处。这两处百姓勤劳,可过得也最苦,本来田地就少,寺院占田,地主占田,福建路寺院占田达到耕地的六分之一,要命的还全部是良田,浙西比例也很高。所以郑朗前去杭州排佛,危害太严重了。可无路可活,许多人不得不出家为尼为僧,到寺院寻找一个活路。于是形成一种恶性循环。尽管僧尼没有几个真正做到清心寡欲,永信大师还狎妓被公安活捉了呢,况且普通的僧尼。但有多少人真正愿意做僧尼?好吃懒做,不思上进的人,或者真正寻求佛法的人占的比例终是少的。
再加上地主的占地,还能剩下多少耕地在普通百姓手中。为了活路,浙西与福建路百姓与山争田,与海争田,各种手段即便是郑朗的前世,也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