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月十六那天展开攻势,打头的是一支身披厚实短臂胸甲持大盾的重步兵,张杨以三千郡兵存着消耗的念头,与对方殊死搏杀在木栏外,没有阵型,全是拼着毅力将鲜血和尸体铺洒每一处,牵招的黑山骑呐喊着侧方冲入敌阵,搅乱的对方阵型,折损上百人后,不得不撤出战场,张杨不断的调遣一队队的士卒补上缺口,凭借一股韧性在昏黄落下后,才将敌人打退。
六月十八,大秦军队休整一日后,再次推进攻来,这一次,大量出现带着红色横向冠羽铁盔的百夫长带着一名举旗的士卒率领上百人的小队突入木栏后方,张杨带来的六千幽州精锐步卒同样以小队的方式投入了战场,与对方正面展开厮杀。
六月二十,张杨也带着亲兵开始在战场奔走,求援的信函发了出去。
六月二十五,开始全线后撤,边打边防御,牵招被打散,不知去向,不断后撤的战场上,张杨祈祷着他会出现在战场的某一处……
……
啪!
枯枝折断在张杨手中扔进火堆里,远远近近有脚步声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魁梧的身形将一柄斧子丢到旁边,拱起手:“张将军……打不得了,七千多同袍,如今只剩四千人,就连牵将军的骑兵都不知去向,干脆后撤退入城中防守吧。”
张杨望过那人,名叫曹陀,是军中一名都伯,也是骁勇,大秦冲入木栏时,带着麾下士卒杀了一名百夫长和掌旗手。
“.……不能退。”张杨拾起地上枯枝,深吸了一口气:“援军很快就来了,让弟兄再坚持几天,打到这份上大秦人也不比我们好过的。”
那边,身形上前一步,声音拔高吼了出来:“可援军再哪里?云中的兵马能抽调的都过来了,也死的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从幽州过来的老兄弟们也会跟着死绝”
篝火的周围更多的脚步声走来,无数士卒围拢靠近,目光集中在坐在火堆旁的张杨身上。
“就算死绝了,也要守下去!”
张杨陡然站起身,眼眶微红的盯着曹陀,“退了,就意味着,我们没有能力保护身后的百姓,我们是士兵,就该为这片土地流血!”
“.……”曹陀撇过脸去,陷入缄默。
此时,那边张杨继续响起话语,语气稍缓和一些,他目光看过周围每一张脸:“.……你们当中有人怕死,我也怕死,可我更怕丢人,敌人在我们的地界上横行,若是龟缩城中,传出去,外族人嘲笑我们说:看,他们打不过,就只会缩起来。”
“不仅是自己的颜面…….也是丢了汉人的脸。就下午的时候,一名同袍他快死了,他拉住我问能不能守住。”张杨紧咬牙关,浑身微微颤抖,压抑的发出声音:“.……我说能!说完,他笑着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