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殿下放心。”苏蕴娇本想表现得强势一些,可她那带着哭腔的江南口音使她根本强势不起来,反倒有种外强中干的反差感,“民女日后定然不会再来叨扰殿下。被人当做傻子般糊弄笑话一次便够了,若再有第二次,可就是自个儿看不起自个儿了。”

    她屈膝告辞,“恭祝殿下安好,民女告退。”

    当着池煊的面擦一擦眼眶,苏蕴娇拎着斗篷的下摆,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林下积雪离去。

    她能感觉到,池煊在盯着她的背影看,她没有回头,只是抬起袖子做擦拭眼泪状,步伐走得蹒跚不稳,一副深受重挫的样子。

    梅林彻底恢复了安静,雪落树梢的声音愈发清晰可闻,淡淡梅香萦绕在鼻息间,清香雅致,沁人心脾。

    池煊在林下站了许久,直到落雪在他的头发上融化,水珠顺着发丝低落到他的鼻尖上,他才收回凝视苏蕴娇背影的视线,迈动步伐向着林外走。

    显然,苏蕴娇生气了,还气得不轻。

    池煊扣紧牙齿,下巴的棱角愈发清晰——气就气罢,哭就哭罢,与他何干。

    纵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也是被苏蕴娇逼迫做出来的,她若不试图打探他的喜好,他又怎会造假敷衍她?

    让她知道也好,正好借此机会让苏蕴娇主动与他划清界限,省却他再担心她那边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之间,本就该再无联系的。

    攀折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池煊走出梅林,面色平静地拐进东宫的朱色大门。

    推门,关门,一气呵成。

    分明是正午时分,天色却昏暗得如同傍晚,看样子这场雪还有的下。

    苏蕴娇到底不是从前那个天真无知的高门贵女了,快到国公府时,她躲在远处擦干净眼泪,确保浑身上下瞧不出异样,才撑着伞踏进家门。

    国公爷正好在门里侧修剪盆栽,听脚步声辨认出是苏蕴娇回来了,他抬头看她一眼,略有惊讶道:“这么快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