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子这是哪里话。”叶雨潇连忙还礼,“你今日以死囚犯试药,还了我清白,我还没谢谢你呢。”
李赞依然愧疚:“我还以为证明了郭芙并非死于青霉素过敏,你和明澈医馆就能没事了,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方才丁院使和薛小姐步步紧逼,倘若宁惠夫人因此获罪,那我可真是万死不辞其咎了。”
“他们紧咬着我不放,是他们不对,李世子怎一味责怪自己?”叶雨潇笑了笑。
话虽如此,李赞仍是自责。他本待跟叶雨潇多说几句,但此时岭南王妃出宫来了,他只得收了声,与叶雨潇告别,回家去了。
叶雨潇在庑房前耽误了这一阵,等要走时,正好碰见了丁孟泽和薛静妤。薛静妤今日落败,心情坏得很,她生怕叶雨潇奚落她,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登车走了。
丁孟泽已经洗过了脸,但身上的衣裳还没换,领子和胸前的衣襟上,仍是湿漉漉的。
叶雨潇本来已经准备登车,看见他,又停了下来,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丁院使,你马上就要成为熙朝第二个会制青霉素的人了,你高兴不高兴?”
她刚才在慈宁宫气了他一回还不够?非得再气他一回??丁孟泽拉着脸,冷哼了一声:“宁惠夫人好口才,在下自愧不如。”
“没关系,这个我也可以教你。”叶雨潇笑着道。
真拿他当学生了??丁孟泽气得七窍生烟,扭头就走。
叶雨潇看着他的背影,乐了一会儿,登车去了医馆,着手落实重新开业的事去了。
丁孟泽揣着一肚子的火,去了济世堂。
他到时,薛静妤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里,砸了一地的碎瓷渣子了。丁孟泽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来,扭头要走,薛静妤抢先一步把他拦住,厉声责问:“你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今日为何却让叶雨潇占尽了上风?”
他在慈宁宫受气,在庑房前受气,末了到济世堂还是受气?他今儿出门前,一定是没看黄历!丁孟泽耐着性子解释:“谁能料到李赞弄了个几个死囚犯来试药?你不是也没想到么?”
“我说的是叶雨潇,不是李赞!”郭芙的事,薛静妤本以为早就算完结了,哪知今日又被翻了出来,真是窝火得很,“李赞的确是有备而来,但叶雨潇可什么都没倚仗,她光凭着一张嘴,就把你驳得哑口无言,哄得皇上颜笑眉开了,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能吗!”
“我无能?”丁孟泽冷笑,“你若办事牢靠些,让郭芙死得更像是青霉素过敏,哪来现在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