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语中的,春晓果然怕手术,刚看她划开第一刀,就吓得连递纱布的手都在抖了。
叶雨潇忙喊欧阳晟接过这活儿,让春晓到旁边站着看,又给她打气鼓劲:“别怕,你解剖过兔子的,这个跟那个差不多。”
话是这样说,可兔子怎能跟人比,春晓虽然猛点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瞪得老大,一看就吓得不轻。
叶雨潇见她这样,深为庆幸让欧阳晟也进了手术室,不然真有可能误事。
不过春晓的表现也不算差,既没哭,也没吐,当初她也是这样过来的,怕着怕着就习惯了。
欧阳晟沉着地给叶雨潇递着手术器械,帮她擦汗,但始终没说一句话。
叶雨潇在给老太太缝合第一道伤口的时候,抽空看了他一眼。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深邃的眼,此时这双眼睛里,似含藏着心疼,还有隐隐约约的恨。
叶雨潇猜想,他是想起了白太妃当初的那些手段,便低声地道:“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欧阳晟见自己害她分心,连忙敛神:“我看你很擅长此道,不过老太太脸上的疤痕这样多,真能全部都去掉?”
“没问题的,只是很耗时,而且需要全神贯注。”叶雨潇道,“不然手一抖,去了旧的伤,却留下了新的,还是破了相了。”
欧阳晟听她如此说,愈发不敢再走神,垂首抵了抵她的额头:“辛苦了。”
春晓飞快地看了一眼欧阳晟的小动作,抿嘴偷笑,把心里头对手术的惧怕驱散了不少。
“做手术呢,别动手动脚。”叶雨潇严肃地批评了欧阳晟一句,继续缝合伤口。
他没动手,也没动脚,只是动了动额头。欧阳晟默默地反驳着,拿起一块消过毒的手帕,轻轻地帮她擦干了鼻梁上的汗。
大冷的天,屋里并不算热,她却出了好几次汗了,想必这一柄手术刀有千斤重,累且责任大。
欧阳晟静静地看着她,心底泛上来的不止是心疼,还有几许由衷的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