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什么,大臣就跟着夸什么。顾元白带着笑,他侧着身子听臣子的话,下巴快要被埋在大氅的皮毛之中。

    常玉言不敢直视圣颜,微微低着头,盯着圣上的下巴看。

    圣上身形修长,却极为瘦弱,下颔没有多少肉,形状却好看。常玉言想起京中那些纨绔调戏良家女子时,就喜欢掐住这样的下巴,再行轻挑之事。

    还好圣上是圣上,不对,圣上可是男子,常玉言,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那些纨绔要是敢掐住圣上的下巴,怕是下一刻就得被砍头抄家。

    常玉言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冷颤,心中暗暗叫苦,埋怨了薛远起来,何必害他一脚?

    “玉言?”圣上叫道,“你是做了什么诗?”

    常玉言心口猛得跳到了喉咙这,他倏地往旁边侧了侧头,第一眼便瞧见了层层叠叠的梅花。

    脑中灵光一闪,“小子这首诗,正是咏梅的。”

    先前那首提前做好的讽刺之作压在了心底,常玉言临时吟了一首诗,最后两句又赞了春日今朝。

    顾元白点了点头,笑着道:“灵气十足。”

    常玉言眼观鼻鼻观心,照旧去盯着皇上的下巴,这是这次急了些,眼光一抬,就把圣上淡色的唇也纳入了眼底。

    这唇不薄也不厚,唇角勾起,仿佛天生的笑唇。

    顾元白觉得这小子还不错,先前看他做的那十三首还以为是个愣头青,没想到还有些眼色。

    他将常玉言唤到身边随驾,在园中走走停停,时不时同他说上一两句,皇上身边的大臣隐晦的视线打量了常玉言一遍又一遍,不知这小子是怎么入了皇上的眼了。

    薛远悠闲地在最后头等着皇上的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