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过。”自方才便一直沉默不语的周浅突然开口:“祠堂的火,便是你纵的。”
周湍愣了片刻,强撑着拂开周温、周漪的搀扶:“那夜我并不曾进过祠堂,总不能凭这络子便定下我的罪过!”
“祖母在桌上提及掌家权一事,你极是不悦,饭不曾用完便离了桌,我担心于你……便紧跟其后。”周浅抬手将脸上泪水擦去:“本以为早收入囊中的掌家权突然被告知要拿出来分与旁人,换作是谁,都会不甘吧,所以我的好哥哥,一路闯进祠堂,告祖母不公,举袖拂了祖宗牌位,抬手推了长明灯盏,烛火卷了帐幔,烧了祠堂。”
“你胡说!我若真的如此行事,为何我醒来之时,是在我承光苑?”
周清声音尖锐:“自然是我!是我扶着你,一步步从祠堂走回了承光苑,否则我又怎会旧疾复发,连病了两日!可你,从不曾来看我一回!”
周湍瞠目结舌,愣了许久才怔道:“不会的,不会的,若真是如此,三妹妹怎会被人打晕在祠堂门口……”
还未等旁人将目光送到周清身上,青姑突然开了口:“是我……我杀了周文思之后,正见三姑娘过来,担忧她喊人救火,发现周文思身死之事……她到底是夫人的孩子,我不忍杀她,便一掌打晕了她。”
周清那双如鹿一样的眼睛似受了惊一样,在众人望过来时,她躲在周渚身后,小声道:“清儿,清儿是去找包包的……”
柳简看了一眼青姑,咬了咬唇,并未开口揭穿二人谎话。
周府之中的公子姑娘,哪里有一个蠢笨的。
如若当真天真无邪,又怎会在瞧见周文思的尸体后,将周湍落在祠堂的穗子收起以为证据,等得她到场之时再不动声□□她发现。
但此事最大的破绽,便是在周府发觉周文思身死祠堂,必会里外打理妥当,祠堂之中,怎么可能还会让此物留下?
可她到底不曾真正动过手,最多,也不过是如周浅一般,想替兄长争一回掌家权罢了。
此案于此,终于了结。
案子判决,徐同知终于松了口气,只待这几日里整理案卷,过些时日一齐封好交往京都了,如此诡秘之案破了,于他政绩,算是添上一笔妙色。故此,退了堂后,他急急拉了时玉书到后堂道谢了。
柳简慢了一步,在时玉书不曾留意之时,悄悄跟着衙役去了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