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这才见了堂上端坐着几人,依次瞧过去,目光在千代灵同柳简身上停了许久,不知想起什么,颇是失意的低下头。
时玉书放下茶盏:“既然事情已然明了,按大黎律法,强抢民女未成者,杖八十,流放岭南,此二人又对淮临公主出言不逊,有辱天家颜面,论罪当抄家斩首,株连三族。”
沈忠沈义二人闻此言,吓得面色苍白,连连叩头求饶。
沈鸿也是一惊,看着他,惶恐道:“什么,什么公主……”
千代灵咳嗽了一声,有些心虚:“他二人口不择言之时,尚不知本宫身份,不知者不罪,这抄家斩首之罪……便罢了。”
时玉书谦逊点头:“公主仁德。”
沈章成眼睛在细小的眼眶里转了几回,他到底久浸官场,在京都浮沉十数年,怎不知时玉书此举乃是刻意为难,失了两个奴才便也罢了,若是因此事连累沈家,可就……
他斟酌着开口:“时……”
此时门外突然走进几人,为首是一身着云水蓝衣的女子,鬓间缀着绒花簪,才进来便一脸的笑意:“这府上的婢子也是懒散了些,公主来了我竟是最后一个晓得的。”
看着千代灵明显亮起来的眼睛,柳简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谢容瑜,沈鸿正妻。
她身后跟着位娇俏女子,容颜虽好,却穿着一身不显气色的竹绿春裳,妆容也浅淡,低眉顺眼站在谢容瑜身后,安静本份。
谢容瑜匆匆行了一礼,便上前拉着千代灵的手,笑问了她几句近况,言语之间尽是吹捧,千代灵初时还有些高兴,后不知怎地,渐渐便少言了,只听着她说。
“听说这两个奴才惹了公主不喜,今儿个我便做主各打他们一人五十鞭子,没个十天半月,定叫他们下了不床。公主好容易来了宁州,便莫同他们再置气,我陪着公主玩几日可好?”
她借着过往交情,刻意亲近,为的,只是替夫家求个情。
沈忠同沈义此时也同声高呼开恩。
千代灵抿了抿唇,似是有些气馁:“这两个人,伤的是时少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