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先是掉到井底,后又沾了茶汤,一连脏了两件衣裳。
她无奈一笑:“先前那件霜色的衣裳可曾洗净?”
丫环点了头:“洗好了,又烤干了,先前送到道长屋里去了……不过方才老夫人院里的锦梅来传话,倒是带了套衣裳来,说是给道长的,见您不在,便先放在屋里头了,您要穿,便着那件衣裳吧。”
柳简疑惑看着好,好奇道:“怎么?”
“说是三公子同三姑娘受了大难,要热闹一番祛除邪气,今儿个晚上在水楼摆宴,您同少卿是他二位的恩人,便也邀了您同少卿同去。”
柳简顿了一下,迟疑看了一眼时玉书的居处,若有深思点了点头:“原是如此,那我便先去屋里头换衣裳。”
丫头笑着侧过身子,让路于她。
许是因着她“道长”的身份,周老夫人准备的衣裳很是素净,月华色浅黄绣边长裙,衣上绣了几针云纹兰花样,清雅高洁,又不至太过出尘,空惹一身不食人间烟火色。
她将道袍换下,想了想,梳了个和衣裳不大相配的道士髻,上以时玉书先前所赠白玉簪所束。
玉容不施粉黛,却以明眸摄人。
再度出门,行至西院,正在门口处遇了周词,他神智分明还是不清,头发乱糟糟都未打理过,一见她先是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后又突然心虚别过了头,扭头便一瘸一拐往里处走——先前受了伤,他行动比往时的幅度更大了些,速度也慢了许多。
想来就算她此时过去问他,与他相谈者是何人,他也必不会如实相告。
柳简想通了这一遭,干脆转了身进了旁边的一处屋子,内里的管事正哼着京曲小调,见了她进来,先是谨慎瞧了她身后,没见到人,脸上便还是那份闲适自在,语气倒是热情:“是柳道长啊,您来,是又想问些什么?”
说完又指了指手边的瓜子:“小子们才送过来的,道长尝尝?”
柳简被逗得一笑,摆了摆手:“近些天儿上火,吃不得这些……也无旁的事,就是想问问,安排周文思进来的,是哪位管事。”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突然压低了声音:“道长可是怀疑是周文思那小子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