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南谦脸色变得极差,声音都冷了下来:“您确定没批错?需不需要再改一遍?”
廖主任瞪着他:“我教学20年!如今就算是不教书,也能把你这试卷批出来!”
任南谦无言以对,差0.5分,这就头疼了。
廖主任扶了扶眼镜框说:“既然没有考到60分,说明老天爷都不赞同你的说法,所以,我还是会抽个空联系你父母,你的事情要好好谈谈,高考不是开玩笑的,错过了后悔也没用。”
“行吧。”
任南谦认命,他不可能对教导主任发脾气,那不是自寻死路,还不如放弃挣扎,爱怎么样怎么样。
只不过,那0.5分,太可恨了!
今天下午终于出了太阳,任南谦懒散的靠在医务室门口,微光正好照在他眉目上,他拿手挡在额前,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颗糖果。
他盯着这颗水果糖看半天,想到白天校医说的那些话,还有班主任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更想护着这个男孩子。
他这么弱小,如果不是遇到他,会不会经常被人欺负?
陈西寒没有妈妈,爸爸还打他,这男孩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夜晚在外面被淋三小时,那个时候陈父都没有出去找他,他是不是很绝望。
不仅如此,还有严重低血糖,现在陈西寒在他眼里,仿佛就像块易碎的玻璃,需要拿稳扶好,不能随便让人碰。
陈西寒怀疑自己可能死了,他梦到一片漆黑的地方,前方是没有尽头的路,周围都是黑暗,没有任何光亮,天空都是雾霾笼罩,他觉得这是地狱。
那是个噩梦。
笨拙的小男孩,两岁才学会说话,什么都不懂,朝爸爸喊了声妈妈,男人在抽烟,打了他一巴掌,将手中的烟头烫在他细嫩的胳膊上,他哭了很久,父亲没有安慰,漠不关心的走了。
男人毫无怜惜的最后一句话是:“以后再敢提这个称呼,你就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