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了,眼睛睁得颇大,黑色眸子里映着他的倒影,问:“殿下,茶好喝么?”
“已经凉了。可知错?”
“这么热的天适合喝凉茶。”她笑。
“那便不罚你了。”
“啊,我想说,方才我只是想起了自己娘亲才哭的,你听闻尚书府的大夫人此人善妒吧?我母亲便是因为生得如我这般貌美,遭了大夫人的妒忌,她便将我娘亲关到那别院地窖了。我想救我娘出来。”
“哦?还有此事?”
她点点头,杏眼水汪汪的,以手扇风,身上的浅淡梨花香气又萦绕周身。薄野辰目光微沉,盯着她的颈向屏了气息,倏然一滞,她又满意地看见他喉结滚动,目光变得有些危险。
这时她却退后了,拉开一段距离。
管他是不是想起了那个谁以至于春心荡漾了,她可不会如此这般作贱自己做别人的替身。
“殿下,”她作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我在府中只是一介庶女,母亲没有地位,我亦是步步如履薄冰,若是能得殿下庇护,今后能守我百岁无忧,那便是了却我一桩心事了。”
薄野辰目光凝在她脸上,目光依旧清冷,带着些许玩味和试探。“哦?找本王庇护?”
“是。”
“那你可知,本王并不是什么受宠的皇子,只是一介闲散王爷,如今在刑部当差,却只是个侍郎,今后若是换了新帝,难保不会对弟兄们有戒心,动了干戈想一并除去也未可知,我这等无权无势的落魄皇子,实在难当大任。你若想找人庇护,不若求那韩王,他母妃出身大族,如今又是中书令与那十二卫大将军加身,前途大好,他若成事,你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的。若不是她知他早对皇位暗中多有图谋,且把握颇大,便以为他这番话是在自降身价呢。如今他这样说,是想试探她么?
她虽站得较为之前远了些,但也还是很近,他一探手便能轻易将她腰身揽住。
她遂又退后一些,音色柔柔,道:“殿下无须如此妄自菲薄,我听闻你曾在狩猎时射中过一只猛虎,可见你是极为厉害的,且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韩王今日春风得意,但福兮祸之所伏,谁能保证他能时时都得意?殿下你虽身子有些弱,但好好调理应是能治好的,况且你在刑部做侍郎这几年,与贤王一同侦破过多起悬案要案,怎能说你无法担大任?我想寻求殿下庇护,非是看中你一时,而是图那长远打算。其实我并不贪心,不求做殿下你那正妃什么的,那位子自是要留给对殿下你稳固地位有所帮扶之人,但我也不想把自个儿踩得太低了些,啊,那便同样封我做个侧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