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是在乎的,可是这么几年都这样过来了,也没短着谁吃喝,东家以前大家大户的,哪里会经营什么酒楼,现在能收支平衡已经比刚开始强多了,你不知道刚开始开张的时候,东家为人大方,这个免单,那个送菜,我们一天忙到晚,末了一算账是往里搭钱的。”方俊回忆了一下刚开张时的惨淡情景,新店刚开,每天店里人来人往,忙忙叨叨,还赔钱,那些大汉也忒能吃了。

    赵如意听着,大概能理解个七八分,丁隶城这般行事,想来以前家里也是不差钱的,大手大脚惯了,而这自己做生意开酒楼,则无一不要精打细算,仔细经营,“那些人可是看着凶巴巴的,东家也这样凶巴巴吗?”

    “那倒没有,只是平日里不爱笑,如意,我倒是发现近来好像他神情缓和了很多,以前他不爱笑的。”

    赵如意点点头,丁隶城确实一副不拘言笑的样子。

    店里忙完没有什么人,丁隶城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赵如意跟方俊凑在一起聊着天,阿来擦完桌子,坐在一边静静歇着,有时候打个手势表示一下自己的想法,赞同方俊的意见。

    “你们在聊什么?”

    三个人原本的笑谈笃然停止。

    赵如意有一种在背后说人小话被抓现行的紧张感,但仔细想了想,他们也没有多说些关于丁隶城的什么事,她只是打听了一下店里的经营状况。

    她有些局促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也没说什么。”

    方俊和阿来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对对,就是给如意讲解了一下咱们店里的平日的情况,让她尽快熟悉熟悉。”

    丁隶城见大堂里客人散了,看看时辰,也差不多到了打烊的时间。

    “方俊关门,”他转头朝赵如意道,“送你回去吧,顺路。”

    她想了半天,砚池坊的梧桐巷和永平坊的水车巷这两个地方都跟顺路扯不上什么关联,丁隶城没等她说出推辞的话,就走出了店里,赵如意只得跟了上去。

    “我其实过了永平坊坊门就到了,只这些路也不远的,又劳烦丁大哥送我。”

    “天黑以后永平坊里有时候有闲杂人出没。”丁隶城看着前方,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路上行人却还不少。

    赵如意心知丁隶城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永平坊比不得附近其他里坊富庶,她们租住的水车巷又都是贫苦人家聚集的地方,到了天黑以后有时候不算太平,偶尔也听到邻居有碰到抢东西的,只不过大家本就没什么钱,所以多半去官衙报个案,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