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正好今天我也有事,你说的我会认真考虑,我这就走了。”黄淑娟整理好病历本,放在了自己的公文包里,起身出了门。
送黄淑娟出门之后,林秀英已经把饭做好了,郑小越吃了饭,就直奔爷爷的善诊堂。
善诊堂诊所里的郑忠义刚刚吃过饭,正托腮在桌子上小憩。
“爷爷,我来了!”郑小越大步跨进门,兴奋地高声叫道。
郑忠义眨了眨眼皮,一见是自己的孙子,料定他一定有事,淡淡地说道“唔,坐吧,你吃过饭了?”
“吃过饭了,爷爷,我给您说个事。”郑小越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
“唔。”郑忠义好像有些疲惫。
郑小越把怎么给李铁山治病,李畅秋又怎么给他钱,整个过程详细讲述了一遍,末了用期待语气问郑忠义“爷爷,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是想让我说你特别能干?还是想让我说你特别会赚钱?”郑忠义面无表情,花白的胡须微微在抖动。
瞧这阵势,爷爷是不高兴的,甚至是不满意的,郑小越敛了笑容,好奇地问道“爷爷,难道我做错什么了?您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么?”
“没什么,就是有点困了,钱不在多少,要看你的能力,你要精益求精,不能骄傲自满,学无止境啊,钱是好东西,可手艺更是立足之本,你不要颠倒了。”郑忠义起身倒了杯茶,又自言自语道“铁山啊,你又可以写你的毛笔字喽,真为你高兴啊。”
郑忠义对钱的态度让郑小越有些失落,他原本以为爷爷也会特别惊喜,会夸他真能干,没想到他关心的是李铁山。
“爷爷您说李爷李铁山会书法?”郑小越决定不再在爷爷面前谈钱,那样会让爷爷觉得很俗,说不定会惹爷爷生气,他明白爷爷这是在提醒他,提醒他个人的医术的提高才是第一要务,而不能把钱放在第一位。
“那当然了,李铁山这个人呐,还是我们镇上的书坛高手呢。”郑忠义坐下喝了口茶,眼睛里闪出一丝亮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呀,从小就练书法,我和他是一起光腚长大的,他练书法练到痴迷的程度,可以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不出门,就在他家里伏案临帖,他这个人啊,把字练好了就喝上了酒,要不然哪里会有这事啊。”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李铁山卧室挂满了他自己写的毛笔字,源头在这里啊,郑小越还要开口问,郑忠义继续说道“那时候不像现在有复印机打印机,那时候是手写,李铁山钢笔毛笔粉笔都不在话下,篆隶楷行草也不在话下,那时候无论是生产队,还是村里乡里,有啥需要写的东西都找他写,他还当过乡里的语文老师呐,也是咱本地的一个名人呢,可惜病了以后,就悄无声息了,这都二十年了吧,可惜了,可惜了……”
听完爷爷的话,郑小越对李铁山刮目相看,想不到自家隔壁藏龙卧虎,还有这么个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