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晃,金妈妈一双眼里,便盈盈都是泪花儿。阮长卿看在眼里,又往金妈妈怀里钻。“我爹娘不在,也只得妈妈你一个人对我好。”她说着咳嗽三声,再道,“我娘亲做的酒酿丸子最好吃,可她也不在京都了。若我还能好,妈妈便是我娘亲了…”

    金妈妈恍然,怀里的软玉人儿还有温热,她连连拿手掌探了探她手上的温存,哭着:“我的心肝儿肉诶,我、我让他们去请大夫来。你莫急,妈妈定不会让你出事儿的!”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林大夫被请来了小厢房,给阮长卿把脉。金妈妈坐不下来,立在一旁焦愁着。

    阮长卿微微睁了眼,这林大夫她略微记得一些,上辈子在风月楼里的时候,给她看过两次病。

    听闻林大夫在京城里有两家药房,行医名声极好,所以为人算是周正。若不是柳如月主仆换了她的药,阮长卿的病早该治好了。

    阮长卿几分虚弱,秉着礼数称呼了一声:“林大夫…”又微微支起来自己的身子。

    金妈妈直将她扶了回去,声音里半怨半斥。“你可躺好。”

    林大夫见她醒了,问道,“小姐觉得身子怎么样?”

    她转着指尖轻按在心头,眉间一抹愁容,“吃了一个多月的药,也不见好。每每夜里咳得更厉害了,方才还咳了血…”

    “哦?”林大夫边把着脉象,边捋着自己的短须,微微点了点头,“那药方,还是我上回给小姐那一副?”

    “正是。”阮长卿眨了眨眼,表示没错。目光又落去床边小案的药碗上。“方才丫鬟端来的,刚喝下,便觉得更不好了。”

    林大夫顺手将药碗端了来,只闻了一闻,一双山眉便拧了起来,忙对身旁金妈妈道,“四娘,这可不是我开的药方啊!”

    “什么?”金妈妈脸色瞬时变了,“林大夫你说说清楚,月前这病可是你看的,药方也是你开的,人治不好,怎的就说这药不是你开的了?”

    林大夫苦笑一番,将那药碗递过金妈妈眼前,“这哪儿是什么药?这就是一碗苦丁汤。除了味道似药,也只有清热之效,且性味苦寒。小姐原就染了寒气,再让这苦丁祸害着,寒气愈重,是以夜夜咳嗽不止,损了津水根本,方才火气攻心…”

    “四娘,你还是查查院子里的人吧。给小姐送这味药的,可没安什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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