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他父母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不叫他起来,也不让他去睡觉,他便一直跪着,跪倒外面鞭炮四响,跪倒外面天光大亮,跪到楼下传来拜年的吵闹声。
门终于开了,尹翎仿佛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在书房里罚跪思过。
“你爸让你起来了,快起来,下楼吃早饭。”
说完,又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许嘉衍知道,他爸难得在家里多留,他妈片刻都不敢离开,生怕那个男人不声不响又走了。
他艰难地扶着桌子站起来,膝盖骨就好像生锈的铁门,他甚至能听到咔咔作响的声音,他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活动,出了书房,看着楼下。
他的父母,他的二叔一家,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商业上往来的老板们,谈笑风声,看起来大家都很高兴,他回到自己房间,门上锁,栽进了大床,捂住了枕头,想要过自己的生活。
大年初一,同样被罚跪的,还有贺海洋的次子贺知胜。
昨天他在贺家年夜饭上情绪失控怒叱贺闻远,被他爷爷叫去祠堂跪了一夜。
他怒不可遏,却又不敢违抗他爷爷。
天亮之后,他爷爷进了祠堂,拿了三炷香,对着列祖列宗还有他那早逝的小叔拜了三拜。
“知道为什么让你罚跪吗?”
贺知胜持续失控“因为爷爷偏心,从前偏心小叔,如今偏心他的儿子。”
贺易庸闭了闭眼睛“你真的是好的不学,尽学坏的,不学你父亲为人处世的手腕,单学了你父亲的嫉妒心。”
贺知胜咬牙,不敢顶嘴。
“你父亲坐牢,是咎由自取,以后不要再找闻远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