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沮恩恐惧,又因素知其为人,便想既如此,然我以理说之,以情动之,他亦当有个心软处。
“阿晦,好阿晦,”
也不叫公子了,又言:
“原是我老娘让他们绑了胁迫,我真不得已。你知我,耶耶前几年征劳役不知去了哪里,统共这一个老娘,还半瞎的。”
于是触了公子晦心事。奈何这二人分外亲厚?乃俱家中无父。
“他倒没给你些钱财?”
公子晦又问。
沮恩再辩:
“有又如何,然适才,也是我窥见机宜,拼力才得杀之。我只变卖阿晦惯常行迹及熟识诸人,并不曾变卖阿晦性命!”
公子晦又言:
“你当我如今处境,还是昔日乎?变卖我行迹及熟识人等,于变卖我性命何异哉?”
沮恩又言,亦跪了地上:
“我实不知这番道理!阿晦念我糊涂,匪诚心为之,留我一命罢!”
公子晦迟疑间,转眼又见中郎等一干人静等他分解。见那沮恩可怜,又不敢心软,突兀间,却恍惚明白了为何一人造反,连坐方圆数户的道理,便低声咬牙道:
“我知你恐惧,你却不知,我恐惧岂不胜你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