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旬日,眼瞅那绣棚上水灵灵的并蒂莲渐渐绣出了眉目,宋姨娘那边不见动静,叶妙安每日读的书也换成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1]
她默念,静心,静气,静神。如此方才把在油锅里熬煎似的的心渐渐定了下来,人倒是瘦了一圈,在衣服里面都咣当。
转天一大早,天刚擦擦亮,凉气还没散去。
叶妙安坐在镜前,由着春兰给她梳头。簪子还没戴上,后面却没了动静。她从镜子里一错眼,发现春兰捂着脸抽泣。
“大清早的,哭什么,多不吉利。”
“没,没什么。”春兰擦了擦脸,抽了抽鼻子,努力止住哽咽,“我就是想,姑娘进了宫,连个体己人都没有,要是夜里饿了怎么办……夫人好狠的心。”
“唉你听,”叶妙安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截断了她的话头,“外面是什么在叫,这节气还有黄鹂鸟么?”
侧耳细听,远处确实有些叽叽喳喳、欢天喜地的叫声。
“听这叫声不像,隔壁院三爷媳妇倒是新养了八哥。”
叶妙安笑了笑,从春兰手里接过簪子,对她说:“这声儿怪好听的。剩下的我自己来弄,你替我看看去。”
春兰应声去了。
过了半晌,缠线软帘一动,掀起一阵微风,轻飘飘,软绒绒。
“看清是什么鸟了吗?”叶妙安以为是春兰回来了,回头问,却听见啪嗒一声,一个小石块从门外投了进来。
她一愣,掀了帘子往外望了一望,四下无人,像是连粗使婆子都去偷懒了。她有些狐疑的捡起那个石块,才看到上面绑着一封信,封着火漆。
叶妙安撕了封,展开一看,上面是一片词的上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