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暖窖的郑元义正巧来膳房看面好没好,一进门便听到了英香这话,当下哈哈大笑起来。
“大娘还记挂着大姑娘呢?大姑娘是个宽和人,定不会在主家说大娘的不是,大娘就放一万个心吧。”
周大娘正拿了一双长筷子捞面。这煮面虽是个简单活,但也是有讲究的。煮的时间太短,面会夹生。煮的时间太长,面又容易糊,也是个极考验手艺的。
她抬起头,冲郑元义翻了个白眼。
“你懂什么!”
庄子上的几位管事,从前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心里总计较着这位是否多拿了月例,那位又收了些什么孝敬。在虞幼宜震慑了一番,又把几个为首的赶出去后,管事们之间渐渐心里头也都想明白了,不再计较那些金银之物的,倒比从前更和睦了些。
大小姐一敲打,他们也明白了。说到底,大家同在一家庄子做事,吃的是同一家给的银子。要是有哪个遭了秧,他们岂能不受波及?
周大娘便捞面边道:“虽说大小姐凌厉了些,可这人一走,那个小院儿没人了,心里还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周大娘从前经常与湘竹和白蔷拌嘴吵架,这两个丫头走了,她这日子也清净了许多,反倒觉得有些无聊。
郑元义搬来个凳子,坐在门槛下吹着风,颇有些感慨。
“眼瞧着要入夏了,我那边李子花都开了几朵了。我记得头几年,大小姐身边的湘竹丫头还来偷偷摘过李子,被发现后好一顿骂。”
周大娘一顿,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下,忽地一拍巴掌。
“是不是大姑娘十岁那年的事,我记得那时候,湘丫头弄了满身的泥,背了一个小背篓,里头全是李子。”
郑元义一拍大腿,“对!就是那年!平日里丫鬟们偷摘果子也是常有的事,只是那次湘竹丫头偷偷拿了个背篓,摘得太多,被管后院的林红好一顿骂。”
英香在灶前笑道:“这也奇了,那春天的李子吃多了牙都要酸倒呢,这位湘竹姐姐竟摘了这么多。”
周大娘心里想着林红平时的嘴脸,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