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愣在原地,心里飞快地回想着前几日他们几人在琅玕阁里谈到的前尘往事。那花霖,分明就是个男子,且不是唱花旦的,是唱青衣的。
既如此,这墨斋老板说的姑娘又是谁?是不是虞幼宜弄混了,其实这两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关联?
若是从前在许氏身边当差的时候,刘嬷嬷绝不会多想什么。
不是就不是,大不了她就一走了之。反正这些都是主子们的事,跟她也没什么干系,她也不想知道太多。
可在虞幼宜身边当差的这阵子功夫,虽说最开始是因为想谋个舒服去处才去的,但她慢慢地先是为虞幼宜真诚态度所打动,心里又为虞幼宜小小年纪却有这般气度所折服。
况且,琅玕阁内上上下下都是一派融洽光景,在里面当值,甚少会发生如以前在凝香轩常有的不愉快冲突。几个奴仆互相之间也是彼此帮衬,更不似从前的尔虞我诈。
刘嬷嬷年纪渐大了,年纪大的人,总是会喜欢那般热闹融洽的光景。这样的日子,刘嬷嬷怎舍得打破?
她稳了稳心神,虞幼宜的脾性大家都是知道的,若只是拿不准的事,她不会特意嘱咐刘嬷嬷专程来这边问一声,定是其中有什么关窍的。
不成,她现在在虞幼宜身边当值,心里也是真心盼着琅玕阁一院的人都能够越来越好。
刘嬷嬷暗暗定下注意,不想再像从前在许氏身边那般置之度外,决心要把虞幼宜吩咐的每一件事办好。
她看向墨斋老板,“掌柜的,果真如你所说,那戏子是个女子?只是掌柜方才说我咬音却又是为何,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墨斋老板是个人精,方才细细打量了下刘嬷嬷的脸色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有意与那虞大姑娘交好,当下自然也不吝惜给个人情。
“我方才就是听嬷嬷您说那戏子的名字时,虽然大致没错,但是听着却有些咬音,所以才以为嬷嬷您是有口音。我从前见到的那个戏子确实姓花,但单字准确说来音同铃,并不是林。”
刘嬷嬷心里越发地糊涂,她虽搞不懂怎么回事,但还是赶紧把这事牢牢地记在心里,预备着回去给虞幼宜说一声。
墨斋老板因为只是那年偶然与这戏子打过照面,就算知道这戏子的名字,却也不知晓她的名字究竟是哪个字。
刘嬷嬷心里也明白,便没有强求。她在墨斋老板这里买了几锭墨块走个过场,便重新上了马车,匆匆往阿燕家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