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走了,碧荷手里多了一个盒子。孩子们在嬉笑玩闹,碧荷提着盒子看这些孩子。她想也许她和林致远这辈子最后的联系就是手里的这个盒子了——好像就是一个句号,是一个结束。他会回到美国,会成为新闻里的报纸上的人,她最终也会活在她的生活里。
又等了几分钟,一辆大众停到了她身边。车门打开,陈子谦走了下来,手里还有一个袋子。驾驶室也下来了一个男人,是碧荷认识的看守所的吴所。吴所和她打了招呼,打开了后备箱。
几个桶,几尾鱼,渔具。
桶提了一个下来,还有一副渔具。碧荷看了看,里面有几条鲫鱼,还有一尾红尾巴鲤鱼,最大的那条有个两三斤,小的只有七八两的样子。
应该是陈子谦钓的。
又提了一个袋子下来,里面是些南瓜和青菜。
“哎呀怎么这么多?”碧荷客气,“吴所你自己拿回去吃。”
“都是农家采的,都有都有,”吴所笑,“要不你们都上车,我把你们搭回去?”
不用了。车子还有几个人,明显坐不下。又客气了几句吴所的车开走了,碧荷弯腰去扯了扯装着南瓜的袋子。
“怎么还有菜?”她笑。
“老板自己家种的,给吕书记。吕书记不要,分给我们了。”陈子谦说这话,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她,“给你。”
“啥?”碧荷接过了。这是一个保温袋,她打开看看,是大几串烧烤,还是温的。
“你不是Ai吃?”男人伸手去拦车,只是说,“说你有同学会没去,吕书记让给你带几串。”
从茶sE的玻璃看出去,一切朦朦胧胧。
小孩子在广场玩闹,nV人一个人在旁边站着,光的折S让她的影子扭曲又朦胧。她买了糖葫芦;班伟下去了,递上了袋子。梁碧荷刚刚被他堵在洗手间门口,甚至都不愿和他说话——居然还喊他林总。手又抖了起来,男人看着外面扭曲的人影,心里就像是刀cHa入一样,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痛到那个男人在眼帘出现,都没有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