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拼命用一只手扇开浓烟,眯着眼睛劲向黑暗中张望,我忽然猛得想起那绵堂临走前赌博输给我的100银元,顿时乱了方寸。
忽然,我旋转身体,像一条猎狗一动不动地面朝我房间方向,瞪出一双充满恐怖的眼睛。
“我的钱!我把它放在石砖缝隙里,我要拿回来!”我脑里掠过这样疯狂的念头。
“我得想个办法,”我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我一定得想个办法。”
“如果我不定下神来,”我又想,“我会像一只给沸水烫着的猫那样没命的叫起来。”
慌忙间,我甩掉死死抓住着自己的二狗子,把他猛推到墙上,自己加入推动唯一逃身之路,咂窗。
危局时刻,我目测二狗子眼睛闭着,脸上呈现出一种凝滞的木偶,我一巴掌拍在往人群中死钻的的小马六头上,“快去叫醒他!”小马六使劲掐二狗子的胳膊,揪住他的双肩抖了几下,用尽力喊他,二狗忽然不再发抖,但是从他脚下,渐渐浸出一摊水渍——他吓尿了!
烟雾已经彻底弥漫了这个房间,每个人都在咳着流泪。
鬼哥沉默寡言去砸窗,拿木棍咂不开索性拿肩膀撞,我们观看着他的徒劳无功,因为他从门上被弹了回来。
小马六劝阻“弄不开,嬷嬷们封闭死了。我试过。”
牛八丧气,“弄开也没有行,出去也被砍死。”
但是鬼哥发了邪劲,他又猛撞了一次,又被弹了回来,他的肩膀上已经明显地肿了一块。他操起木棍,对着石窗砰砰地两个抡回,再撞,再被弹回来。
“快闪开,你猪爷爷来也!你他妈给我开不开。”猪头三人来疯,发狠了,真是疯子自有疯了的招,他一头扑了过去,那千刀杀的窗板居然直直地地倒下,“砰!”的一声,连窗框枢都被他撞脱了。猪头三扎出去,昏头转向坐在地上,一脸懵晕,我们都听到来自窗头碎裂的声音。
牛八忽然清醒了似的打了个突,然后像泥鳅一样毫不犹豫地窜出,同时带跑了绝大部分人的忠厚,他的身后跟着小马六、油四鸡、猪头一伙从后窗仓皇窜出,熏得黑不溜湫的上衣在他们身上如同张开的乌鸦翅膀,一堆被英惧控制左右的王八蛋正顾头不顾腚窜进树林。
我声嘶力竭地叫“分开跑!小马六,带上二狗子,猪头三,还有二狗子!妈的,跟你们一伙还不如跟老鼠认亲”
一点用都没有,在敌人威吓和火光冲天中他们毫不犹豫跑向小树林里,牛八回望了我一眼,继续冲向他的安之路,也就是说我刚才叫喊他都听到,只是他完放弃了思考。